杭城的云锦,蜀地的蜀锦,南境的香云纱!
凤栖梧将那一件件精美华贵的衣裙弃掷于地,怒火中烧!眼睛铜铃般地瞪着她,眼前女孩一身污泥,再普通不过再平常不过!但这满屋子的名贵衣饰又是怎么回事?
叶寒凉送给你的?他还真是大方!
这位大姐,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你一进门就翻箱倒柜是怎么回事啊?
阿七擦净手上的泥巴,冷冷地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玲珑和冬儿。
两位姑娘,你们宫主曾说过,如无传唤,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踏入这小院半步!
我是闲杂人等?
凤栖梧气极,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儿骂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昆仑宫未来的女主人!你却是哪位?
阿七眼光淡淡地看着她。
我不是哪位,叶寒凉不在,你们别处找去吧!
她弯腰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心中嘀咕不已!那家伙却不知道死哪风流快活去了!
凤栖梧未寻见叶寒凉,风一样来又风一样去了,阿七收拾好那些烂摊子,坐在院子里喝茶。茶凉而无味,外面时不时地传来喧嚣之声。温凉小筑地处偏僻,平时都极安静,今天外面却闹得不可开交!那家伙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昆仑宫环水背山,易守难攻,地势绝佳。值守的侍卫并不曾见他离开昆仑宫,但翻遍了昆仑宫的每个角落都不见他的踪影!
阿七走出院落,和大伙一起寻他。
他会不会掉湖里去了?昨晚看他喝了不少酒。
她对身边站着的一位紫衣少年轻声道。
陈致远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女孩面容清朗,一双剪水秋瞳清亮地望着眼前熙攘的人群,黑鸦鸦一片,如蚂蚁一般繁忙。
昆仑宫素来不容留外人,不知姑娘因何故淹留在此?
你不也是外人么?我来昆仑宫这许多日,可从未见过如兄台这般打扮之人。你这一身紫可太扎眼了!
阿七说罢转身离去!她沿着花径,一路曲曲折折地走到寒凉殿,两个守卫一把拦住她。
现在非常时期,寒凉殿禁止外人出入,请姑娘待在自己的住所,勿四下走动!
你们宫主不知去向,如今昆仑是你说了算的么?
阿七梗着脖子,桀骜不驯地望着那守卫。
不……不是……
寒凉殿是你们宫主日常起居之所,它就这么大,宫主无故失踪,寒凉殿或许会有蛛丝马迹。我也是为了帮你们早日找到宫主,你们不让我进是巴不得他不回来么?
小的不敢。
守卫倒也识相,他们不想担责,也知宫主待她与他人迥然不同,便立马放行,让她走了进去。
阿七提着裙摆昂然走进寒凉殿。
偌大的宫殿,不染纤尘,却空无一人。
长案上的桔梗花依然开得那么灿烂,花瓣莹润,花蕊纤弱。沉寂的空气里,弥漫着他的气息,淡淡的,似有若无。
寝室无人,榻上被褥整洁,锦帐飘摇。
死哪去了?
阿七的手指拂过白色的帷帐,数粒黑色的药丸静静躺在光洁的地板上。她趴在地板上,捡起那三颗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附子、肉桂、鹿茸、人参、灵芝、独活……什么鬼啊?
都是去寒的药材。昆仑宫的主人,寒冰魄阵唯一的研习者,他为什么需要这些去寒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