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七端着茶杯,眼波流转。
你当心点儿。
她本想问他,是否一人孤身前往如意坊。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求神灵保佑他平安顺利归来!
天一入夜,傅流云便换了身素净淡雅的衣裳,坐上了马车孤身前往如意坊。
花非花掏出一只白色小瓶儿自车窗前递给他。
只有两个时辰药效,去回。
傅流露疑惑地拿着瓶子。
里面是我新研制的药丸,服了它容颜会略有变化,你若顶着这张俏脸到如意坊去抛头露脸,傅伯伯恐怕立刻要差人来抓你回去了!
我本想戴个面具糊弄一下,你这个更好,谢啦!
傅流云欢喜一笑,对着前来相送的阿七摆了摆手。
回屋去吧!
阿七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他临行前给她的一卷书。
你若是无聊便翻翻这卷书,打打时间。
他走了,上了那辆极华丽极阔大的马车。
八只紫金铃挂着烟青色流苏坠子,在晚风中飘飘荡荡。四匹神骏异常的枣红色西域宝马,拉着镂着精致雕花挂着垂垂帘幕的车儿不急不徐地走在熙攘的大街上。铃声清越,即便是在人声嘈杂华灯初上的大街之上,那紫金铃儿也丁零响个不停。
傅流云微闭着双眼,修剪得极整洁的手指,如十个酣睡的小婴儿白白净净地蜷缩在他微凉的掌心。这是他次参加如意坊入幕之宾的选拔。心竟莫名地悸跳着。阿七担忧的眼神飘落在他脸上,如此刻挂在车厢里那盏琉璃灯出的幽幽温柔的灯光。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挂在腰间的麒麟玉佩,玉佩光洁,微凉,让他乱跳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马车行了约一柱香时间,忽然停了下来!
傅流云掀开帘子,璀璨夺目的灯光立马涌进他的双眼,那些灯光从一个地方照射而来,那便是眼前那座高楼。七层的高楼,满挂着五颜六色的花灯,各种形状各种造型的漂亮花灯上写着不同女人的名字。正中最大的那盏花灯上写着媚如雪三字!
他早该清楚这如意坊是什么地方。
他下了马车,径直朝大门走去。一阵氤氲的香风遥遥飘来!
傅流云皱了皱眉,这种味道,他并不喜欢。那是女人身上浓郁的脂粉气息。
他慢慢地走向那长长高高的台阶,台阶两侧摆满了花篮,鲜花怒放,灯光璀璨。高大华丽的门楼上挂着如意坊的巨大招牌。
那一身粉红轻纱长裙的二十来岁的女人目光清冷地望向他,那目光像一把扫帚上下清扫着他修长的身体。
这位公子,请留步。
我没有请帖。
傅流云见别人入门都递上请帖,但是他确实没有请帖。
粉衣女子身后的青衣小婢手中托着一只描金彩绘的乌木托盘,盘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九块金光闪烁的牌子。牌子上镂着形色各异的花朵图案,有芍药,菊花,梅花,莲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
没有请帖有金牌也可以呀!
粉衣女子轻摇着手中的纨扇,笑容满面地指了指托盘中的金牌!
傅流云从怀中摸出那块值两斛珍珠的金牌,放在托盘之中。
请公子在此留名!
粉衣女子招了招手,一碧衣女子马上端着一只托盘过来,盘子里放着一张空白的洒金名帖,一支羊毫毛笔。
傅流云拈起毛笔,低头想了想,写下三个飘逸灵动的三个字:柳飞絮。此时他一身白衣,飘然若风中拂柳,这一身却极衬这个名字!
原来是柳公子。柳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