贮怀青杏小,垂额绿荷圆。
有些回忆竟如此美好。
女孩儿看着手中圆润的青杏,不觉嘴角微扬,轻轻笑了起来。
他们用衣服兜着那些半生不熟的杏子,跑到落雪阁,问夫人,能不能做成蜜饯果脯。夫人却说这青杏腌渍来吃,风味更佳。她记得那白衣似雪的女子,笑容永远那样温婉动人。
阿七走到窗前,正要伸手去摘那青杏。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却探了过来。
这杏子还未成熟,极苦又涩,你摘来做什么?
你……你……爬上来做什么?
那少年玉冠束,眉清目秀,笑起来如春花烂漫。
在下玉壶春,请教……公子大名?我瞧见这杏子可爱,便想着摘一枝回去插在花瓶中岂不极雅致?
无聊!
阿七皱眉瞪了他一眼,砰地将窗户一关,拉上插拴。
傅流云惊醒过来!
哎呀!要死,我竟睡了过去。
他坐起,抚额一笑。
刚才谁在说话?
不认识的人,爬树上来。
阿七攥着那青杏,手心的汗水早将其濡湿。
门外有人敲门,一青衣小婢端着茶壶茶杯一应精致小点心笑盈盈走了进来。
小月见过两位少爷。
那小丫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体量偏小,满脸稚气,一派天真烂漫。
你是新来的?
是,小月才来不久。
那女孩儿周周正正地站着。
小月对吧,这床上被褥太薄,你叫人加一床厚实点的。去吧!等等!
傅流云叫住她,掏出一只绣着牡丹的荷包,扔给那小月。
去抱月楼找到那叫刘老二的车夫,就说这是我给他的车费,我暂时不用他的马车了。
是……
小月吞下所有疑惑,不敢多问,便退了下去。
傅流云伸着懒腰,走到墙边一张书案上,翻了翻上面的书札!便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看。
你把马车退了咱们怎么上路啊?
阿七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研墨。
我坐不惯那刘老二的马车。
傅流云提笔写信。
我会安排好的,你别担心。
阿七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我呢,写信给萧似雨打听一下那天生的事情,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再去信给药王山庄,探探花兄的消息。我需要一个懂医术之人,陪我们一起北上昆仑,这样我才能心安。
他写好三封信,掏出一只极短的玉笛,连吹三声,笛声尖锐清脆。傅流云打开窗户,一只红头鹦鹉盘旋着飞来,落在他臂上。
是鹦哥儿。
阿七惊喜叫起来。
主人,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送往至善堂给花三小姐!
傅流云将信卷起封至装信的小筒之内。
那鹦哥儿绕着他头顶飞了三圈,尖声尖气地道:
遵命!遵命!
便飞出窗外,融入苍青色天空,杳然不见。
阿七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处天空。那鹦哥儿是傅流云养的一只小宠物,能传信,会人语,是极通人性的小家伙。傅影深数次索要这鹦哥儿,但他绝不松口!驯养这样一只通灵的鸟儿不知花了他多少精力与心血。
不多时,那鹦哥儿便拍着翅膀飞了回来。
主人!三小姐来了!三小姐来了!
那鸟儿飞扑下来落在案上笔架之上,抖抖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