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他身后,心惊胆战的样子。
别怕。
傅流云慢慢走上前,折了根竹枝拨开那人凌乱的头。一张苍白老去的脸,胡须蓬乱。一道伤口直贯胸前,下手之人何其狠辣歹毒!!
看着那人一身皂衣,像是驿站的公服。
傅流云扔掉竹枝,将那阿七护在身后。
回到竹楼,傅流云便将竹林中所见告知那竹篱子。
竹篱子检视过那具尸体,确认过了。
是驿站的6老头。孤寡老儿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儿。
竹篱子便在竹林深处挖了一个坑,就地将人埋了。
傅流云坐在院中桌前,端着茶杯,默默然喝着那不温不热的茶。他的心思全不在茶水之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驿站里生的事。他始终想不明白,那方明婉是怎么追随着他的马车一路追到那破旧驿站的?
阿七坐在他对面将那竹笋一只只剥离出来,装在白色小碟中。风吹起她衣衫,美好如斯。看他心思沉沉,半天也不言语,阿七只觉得他又是那个心机深沉的少主了。
夜幕很快降临,竹楼里燃起熠熠烛光。氤氲的厨房飘出饭菜香,小竹笋欢天喜地地摆好碗筷,万分期待地坐在桌前,等着饭菜上桌。透过青翠竹门,她望见那白衣少年挽起衣袖在灶台前手忙脚乱,那看上去孱弱不堪的阿七,在一边出谋划策指点江山,两人说说笑笑,像……像一对百般般配的小情侣。小竹笋倚桌支颐看着那厨房里温馨如画的美好,她多希望那笑语嫣然的女子是她自己啊!
丫头,什么呆啊?
竹篱子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爷爷。
小竹笋收回飘渺的神思。
竹篱子坐在她面前,搁下酒坛,白衣飘忽似落雪,眉慈目善地看着他那不暗世事的小孙女。
我说丫头呀,你当真心悦那小子?
小竹笋黯然不语,心悦君兮君不知,一双美目哀怨地瞥向那不远处的厨房。
那还不好办嘛?你把那丫头杀了,那小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老头儿漫不经心地抱住酒坛拍开泥封,笑道。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这样做?
小竹笋惊愕地看着那相依为命的老头儿。
丫头啊,你就不该救他!
老头儿叹息着掏出那把匕,轻轻推至她面前!
你呀,是爷爷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这孩子如此天真,这世间有些事远非人力所能。你啊,也该长大了。
爷爷,你要把这匕给我吗?
小竹笋拿起那匕,上面的宝石璀璨无比。
他本来是想送给那丫头的……可我偏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孙女儿!
爷爷!
小竹笋心中却并不欢喜,她看着那匕眼神黯淡。
丫头,世间最甜蜜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情爱,但最苦涩最痛苦的也莫过于情爱。我们江湖儿女,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凡事听从自己内心,你既然喜欢那就大胆去追求!不就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小竹笋长这么漂亮,还怕他不动心?
竹篱子爽朗笑道。
爷爷,我真的可以吗?
小竹笋不敢相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