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那莹润的玉佩,流荡着幽幽的光泽。
他收到密报,说那本《天回医简》曾在谢桥镇出现过。那本失传已久的医书里记载了与灵珠相关的信息。拿到《天回医简》,便能知晓灵珠的下落。但玉佩上显示的招灵阁却在九州城平阳坞,裴素的落雪轩里建有一座佛堂,其名便曰“招灵阁”。
经过整整一夜马不停蹄的奔波忙碌,天空泛起一丝微弱的曙光。九州城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哑奴驾着马车迅疾地驶入城中,车轮滚滚,马蹄哒哒,穿过宽敞而空旷的街道。
街道两旁的房屋和店铺还沉浸在寂静之中,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鸣叫。马车如同一阵疾风般疾驰而过,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飞扬。哑奴熟练地驾驭着马车,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花萼楼前。这座楼阁高耸入云,气势恢宏,高大的牌楼矗立在晨光之中。车帘被轻轻掀开,花雪月目光幽幽地凝视着这座巍峨建筑,拂了拂衣袖。
“走南侧门。”花雪月放下帘子,哑奴得令,将那马车绕出牌楼,往南侧门驶去。
马车停在院门外,一缕清澈的阳光落在车顶,光芒万丈。
花雪月将瓶中的白色藤花取了出来,从车窗内递给哑奴,“去,叫她来见吾。”
那哑奴双手捧了藤花,纵身而起,越过院墙,进了花萼楼内。不消片刻,那晴川广袖宽袍一袭白裙,手捧着那藤花,快步出了院门。
马车停在南侧院门前,那晴川手捧藤花跪倒在马车前。
“尊上……”那女人的声音从院门中传来,似一阵轻风拂过耳畔。
阿七幽幽醒来,见马车停止不前,揉着迷朦的双目,爬了起来。
“前辈,我们到谢桥镇了吗?”她掀开帘子,一眼望着见花萼楼高耸的牌楼,她惊诧地叫起来,“这是哪里?”
马车前那女人一动不敢动地匍匐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荷。她双膝跪地,将头深深低垂下去。一枝洁白如雪的藤花静静地躺在那双莹润如玉的手掌心中,散着淡淡的清香。女人身上那件极品萝茜云纱衣,毫无顾忌地铺陈在门前的烂泥地上,那价值不菲的衣饰,被弃之于烂泥之中。与那肮脏的泥土混在一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是谁啊?干嘛让人跪在泥地里?”阿七扭头望着那张青恻恻的脸。
“绮红。”花雪月幽幽地道。
“尊上,奴家在。”那女人抬起头来,一张朗朗明媚的脸,沁着微凉的晨光。
“唉,竟然还记得你是谁,很好。”花雪月打开车门,掀帘而下,一只手伸向那阿七。
阿七扶着那只手,下了马车。
晴川仰起头,一眼望见那女孩儿,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阿七……”晴川跪在泥地里看着那人牵着那女孩进了那洞开的院门。“尊上,您为何带着她?”
“她如今是我的人。”花雪月摇摇地进了那花萼楼,“备下浴汤,吾要沐浴更衣。给她找身干净衣衫,吾要带她出去一趟。”
“这是什么地方?好香啊!”阿七跟着他进了内院,上了那繁花似锦的朱楼翠阁。
“花萼楼,男人们寻欢作乐之所。”花雪月大笑着。“去,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等下我们要出门。绮红!”
“我们为何要来这种地方?住旅店不行吗?”阿七轻声问道。
“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您可不是第一次光顾我们这种地方!”晴川颇为不悦,想她那日如此狼狈地在大雪夜跑到她这来求助,如今竟嫌弃起来了。
“姑娘莫生气,我不是嫌弃……你们……我只是不解。对,你们江湖中人素来行事乖张,我自是不会明白的。”阿七讪笑着。
晴川冷笑着,并未多言语。叫人备下浴汤,亲自准备好的衣饰给花雪月送了过去。隔着一道苏绣屏风,水汽氤氲。花雪月微阖着双目倚靠在浴桶边缘,身侧一张花几上摆放着一盆素白的藤花。
“尊上玉驾光临花萼楼,不知有何示下?”晴川提起酒壶,斟上一杯清冽的美酒,恭敬地呈了上去。
“你也在这九州城混了那么多年,吾所托之事,为何迟迟未有消息?看来,你这女人只是把这花萼楼当作遮风挡雨之所。”花雪月擎着那酒杯望着杯中琥珀般的酒色,目色幽凉。
“尊上,恕罪!奴一直……一直在查访那……那东西的下落,可是多年未果……那会不会只是一个传说?”
“传说?”花雪月怒极,将那酒杯砸在那道屏风之上。酒水四溅,晴川吓了一跳,忙伏在那湿漉漉的地板之上。“十年了,你告诉吾那是传说?吾留你何用?”
“尊上息怒!平阳坞!平阳坞兴许……兴许有那灵珠的下落。”晴川吓得不轻,那人自来喜怒无常,生杀予夺全凭他心情。
“讲来听听吧!”花雪月轻叹一声,随手摘下一朵雪月的藤,簪在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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