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还不能说个实话,你说说这些年,看病借钱,读书借钱,——你也进屋,给你哥倒杯水。去呀,死丫头想欠揍么?”
“滴滴滴~”
满脸血红依然没有消退的刘奕辉,这会儿整个脑袋更加的血红了。
忍着屈辱拨号。
连拨几遍都是占线。
“哥,别急哈,慢慢拨,喝水。”
刘奕辉摇摇头,
心里悲哀。
在赵家的时候,一次赵长安全家走亲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让他自己随便弄饭吃。
而在自己亲叔叔家里,打一个电话。
婶子都让堂妹在旁边盯着,怕他偷东西!
在这一刻,刘奕辉突然好想飞到山城,给自己的兄弟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好样的!”
——
刘奕辉早晨4点就早早起床。
“辉子,吃一碗鸡蛋面再去。”
他才现母亲早就起来了,并且下好了一大碗鸡蛋面。
刘奕辉给谁都没有说的是,家里穷山恶水少田。
他父亲几年前出门打工,从此杳无音信,这个家就靠着体弱多病的母亲撑着。
“妈,咱们一人一半,我绝对能考上!”
“辉子,锅里还有,你吃,还要走十几里的山路,路上小心蛇。”
刘奕辉不由分说拿了一个碗,把碗里的面分了一半。
不用去看锅他都知道,锅里最多就是一点面条汤。
高中三年,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经常就是红薯配咸菜对合,省钱给他交学费和伙食费。
——
一个人在崎岖陡峭的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其间横渡两段无桥的大河。
早晨6点,刘奕辉来到了山脚下的镇子里。
一些有电话的小卖部那里,早就排满了查分的学生。
“辉子,才来哈,快排队!”
一个刘奕辉初中的同学,朝他大喊。
“多少钱?”
刘奕辉走过去。
“五毛。”
刘奕辉决定不去看婶子的白眼,排队查分。
“一次。”
那个同学补充。
“废话,一次不就行了,你还想听几次?”
“是五毛拨一次,懂?不然你连拨十几次,几十次都占线,老板还不赔死!”
“哈哈,刚才一哥们拨打了十块钱的,结果,哈哈,35o分,中专都上不成,气得嚎啕大哭。”
前面排着的一个一高的家伙,既有幸灾乐祸,也有忐忑不安。
然后眼睛冒光,带着不确定问道:“刘奕辉,你是不是高三6班,你一高最好的那个哥们儿叫啥?”
“赵长安啊,咋地?”
刘奕辉大声的回答。
一瞬间,
刘奕辉觉得出了鬼了,
他前面排着的二三十人,同时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直勾勾的望着他。
看得他头皮麻,直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