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下一秒月殊便将帖子接过去,森海脸上的笑便如冬日里的雪,瞬间冰封。
过了许久,森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若是知道能与你同去宴席,定会欢喜。”
月殊诧异,帖子上居然是她与羲和的名字。
不过想来也是,和烨与和燊回来,还立下大功,和狰定然急得火烧屁股,急切地想要多拉一些权势撑撑门面。
森海坐到月殊身边,手指在瓦砾上抠挖出一坨雪。冰凉雪水在指尖融化,一点一点滴落。
“说来他俩也是命大,竟然双双生还,还立下泼天大功。陛下圣旨虽还未下,却也可预知朝堂上要再添两员新秀。”
“涅磐重生,这是他们应得的。”话落,月殊捏着帖子飞下屋檐回了房。
和狰得了月殊要与公主同去侯府赴宴的准确消息,喜上眉梢。
他请不来太子,将公主、驸马请来,也是脸上增光的美事。
申氏与和明堂亲在门口等候,门房处生了炭盆,冷风依旧不住从脚板处往上灌。
申氏捧着手炉依旧不住跺脚,又吩咐福来去门口张望。申氏低声埋怨,“公主究竟何时能到啊?眼见开宴的时辰就要到了。”
和明堂狠狠瞪了她一眼,“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什么!便是公主晚些过来,咱们也得等着。”
申氏抿嘴,在心底暗暗骂了和狰一通。外边雪依旧扑簌簌在下。
她自言自语道,“雪下得这般大……莫非不来了?”
她又想到昨日才收到的和焰的来信,信上说闽南天气晴好,十二月的天,人们依旧常着轻裳罗裙……申氏越想越向往。
福生慌跑进来,卷起一阵寒风,申氏思绪被打断,正要呵斥,却见他满脸喜色道,“侯爷、夫人,公主与驸马来了!”
邀请宾客的地方定在湖边水榭,此时还未开席,所有人围聚在月殊与羲和身边说话。
月殊环顾一圈,并未在屋子里见到两人的身影。
申氏以为她在找森海,便指着挡风的挂帘夸赞,“那孩子知道我要在水榭办酒,担心客人渡了寒气,昨日亲自送了这帘子,挡得严严实实,果真丁点风也透不进来。”
月殊知她是借着森海同自己套近乎,不过森海的东西确实不错。
月殊顺应她的话头,“师哥的东西向来都是顶好的,今日宴席过后,只怕金缕楼的单子要像雪花一般飞过去了。”
申氏前些时日才知和焰在金缕楼也占了些分成,眉开眼笑道,“可不是,如今年关将近,店里忙得很,我送了帖子给他,都没时间来。”
月殊心知森海是不想来,他已经窝在森府几日,不知关在书房内忙活些什么。
申氏聊了几句,看月殊心不在焉的,就止了话头去往女客聚集处。
纪望彤正拉着羲和说话,不知她说了些什么,羲和含羞带怯直往月殊坐的方向偷瞧。
月殊只得含笑冲她点头,这一来一回,引得一群女子掩嘴轻笑,羲和耳根子都红透。
和狰掀开帘子走进来,听得一屋子娇笑,忍不住问道,“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纪望彤走过去,脸上笑意正浓,“夫君,我们正说公主这般好的眼光,桑之公子如此好的容貌,便是整个上京也找不出几个与之能比较的。”
和狰察言观色,见月殊神情如平日一般清冷,便猜到她并不喜欢被人玩笑,当下对纪望彤使眼色,“休要拿公主与驸马打趣。”
和狰面色有些冷。
纪望彤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子冷水,脸上笑意尽数褪个干净。她变着法子迎合羲和哄她开心,还不是受他嘱咐。
他倒好,这会子脸色一甩,倒怪起她来了。
防风帘子又掀开,无忧探进半个头,“侯爷,夫人。世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