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悠悠叹息,“妾身只是想到世间男子大多凉薄……四少爷的嫂嫂曾经也是千恩万爱,如今三少爷眼见高升在即,不知她可得了消息。”
圣华微愣,好一会才想起她说的是侯府五十两买回来的贫家女,“怎么提起她了?一个弱女子,估计早成了匪寇刀下亡魂。”
虞美人手指僵了僵,深吸了一口气,“唉……妾身不过由己度人罢了。”
圣华将小小的人儿更加搂紧,低头着迷看着她那与记忆中女子相似的眉眼,“孤不是允了你贵妃之位?莫再胡思乱想了。”
……
事情果然被皇甫圣华料中,封桑之为驸马的圣旨在两日后出。
羲和拿了圣旨,亲去大理寺监牢接人。
姚琛将人提了出来,押在监牢刑房长凳上,两个手持板棍的狱卒立在两侧等候行刑。
羲和心疼得不行,握着圣旨的手用力捏紧。
“姚大人,能否让他们下手轻点?三十大板,桑之恐承受不住。”
姚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沉声道,“这是陛下旨意,不论因何缘由,桑之杀害马达是事实,公主若心疼,可先去外间等候。”
板子重重落下,沉闷的声音仿佛落在羲和身上,她不觉揪住胸口位置。
甜芍与茱萸慌忙扶住她,“公主……您没事吧。”
森海早打点过了,板子一下一下落在臀上,尾椎位置还是叫人疼得窒息。
月殊在心里感叹,好日子过太久,身子也越娇气起来……这点疼也忍受不住。
月殊疼得眼眸都睁不开,羲和扑过来挡在她身上,厉声阻拦,“够了!你们想把他打死在这里吗?”
姚琛冷冷道,“杀害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公主切莫让卑职难做。”
甜芍与茱萸去拉羲和,甜芍将怀里金疮药掏出塞到羲和手里。
“公主,只有十下了,咱们备了宫内最好的金疮药,驸马爷不会有事的。”
月殊本就强忍着,腰臀位置都疼麻了。
这会被打断,疼痛和眩晕感一齐袭来,她勉强睁开眼睛,苦笑劝解,“公主,你去外边等候吧。”
三十下板子打完,月殊浑身被冷汗渗透。
森海备了软架,将人抬进一辆宽大的马车。
他正要上车离去,羲和握着金疮药和圣旨追上前。
“你要把桑之带去哪里?这圣旨还未宣读呢。”
森海蹙眉看了眼那道明黄色,一向待人温润和煦的他冷了脸,“桑之浑身是伤,公主就这般着急?”
羲和瞧他态度过分冷漠,红着眼圈,闷闷问道,“你也觉得是我害了他?”
森海压根本就恼恨羲和突来的情真意切,月殊为此受了大罪,事情被她搅和得一团糟。
“我小师弟原本自由自在行走江湖,如今飞来横祸,一生还将束缚在深宅高墙,公主觉得呢?”
羲和有些怔然,杏眼里闪着雾气,“他喜欢行走江湖,我可以陪他啊。”
森海觉得心口极不舒服,残忍挑破她的幻想,“公主莫不是忘了自己天生体弱,江湖凶险,桑之可只有一条小命可供公主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