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支支吾吾,压根没胆子提月殊是她花了五十两在牙婆处买来的事。
她不敢,有人却上前一步,“祖母息怒,母亲也是逼不得已,三哥在快活林染了媚药,这才花五十两在牙婆处买了个女子。”
和狰幸灾乐祸说完,老夫人怒火更上一层。
“胡闹!侯府里丫鬟都死绝了不成?要从外头招揽些狐媚子进门!五十两!亏你做得出!”
和焰忙缓和道,“祖母,消消气,咱有话好好说。”
申氏被骂得站立不稳,好在有周妈妈在旁扶住,她哭诉道,“母亲……那药不是普通媚药,当时多少医官都说燊儿活不成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娶亲冲喜,燊儿当时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上京贵女谁人肯嫁?我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老夫人如何肯信,文安侯府何等门楣,偌大上京居然无人肯嫁?
申氏抹着眼泪,丝帕全沾湿了。
纪望彤摇了摇老夫人胳膊,出了个主意,“外祖母,舅母也是爱子心切,现在表哥既然无事,不如将人送走。”
老夫人赞同,看着申氏道,“对,你立即将人送走,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教成这样!他若不去那伙子腌臜地,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申氏被骂得头皮麻,不敢出声质疑。
和烨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劝解道,“祖母,婚事上京人尽皆知,侯府如此处事只怕不妥。”
虽然引起争论的是自己,月殊起先并不在意,这会听到要将自己送走,猛然抬头看向和燊。
不是她有多不舍得侯府富贵,而是才接的天玑阁任务。
萧逸的人头,她还没找机会弄到手呢。
月殊不顾旁人,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只瞧着和燊。
水意在眼眶中弥漫,小心翼翼对和燊开口,“夫君,你也想送我走吗?”
月殊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被难过和委屈压抑得嗓子嘶哑。
和燊看着那双带泪的眼,泛红眼尾如同抹了胭脂,凄美又撩人。
老夫人看出和燊犹豫,出声施压,“燊儿,你亲自送她走。”
和狰揶揄道,“祖母还是莫为难三哥了,近百日的耳鬓厮磨,三哥哪里舍得。”
老夫人再次施压,沉声逼迫道,“燊儿,祖母的话你也不听了?”
听到此话,月殊眼眶里含着的泪珠顿时滚落,晶莹泪珠颤巍巍挂在下巴处。
眼瞅着和燊抬手要为自己拭泪,月殊立即转身奔跑,那泪哪还是砸落地面,分明落进了和燊心里。
“回来!”
“表哥!”
“燊儿!”
“……”
随着和燊追出去,身后众人皆喊出声来。
月殊听到身后脚步声,心当即定了下来,她奔到河边,爬上护城河堤悬空坐着。
和燊走到她身边,责怪道,“我话都没来得及说,你跑什么。”
月殊晃荡着双腿,仰着脸望天,她脸上泪痕早在奔跑时风干了,此时紧绷得难受。
“夫君想说什么?”
说完,她又自嘲一声,“月殊冒昧了,该叫和公子才是。还望和三少爷恕罪,一时没能改过嘴。”
和燊跃上河堤,挨着月殊坐下,“我可没答应送你走,被你叫了这么久的夫君,若让你就这样走了,传扬出去,我还算不算男人?”
“可是……”
和燊将她用力揽进怀里,“大不了咱们搬出去,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