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亦恒轻摇折扇,似乎还想继续夸赞月殊,“方才三少爷没在,三少夫人评萧少爷的寿字,可谓精准绝妙。”
月殊讶异,心提起,她不过隔着屏风看他几眼,竟也被他觉了不成?
毛亦恒心思如此细腻,月殊隐隐感到今日会很棘手,“随口一句,没想到被公子听到了。”
“三少夫人太过谦虚了。”
树柃听不下去冲过来,“她是谦虚你却是虚伪,站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再说说,她方才点评真的很好吗?”
若不是在别人家,她只怕要指着毛亦恒的鼻子开骂。
毛亦恒虽无官身,但在太子跟前得脸,很多达官贵人见了他都以礼相待。
此时被一个毛丫头逼问,面子哪里挂得住,当下也不客气道,“三少夫人所评情真意切,而姑娘,咬文嚼字,卖弄之心实在太过了。”
树柃脸窘得通红,疾步走近毛亦恒,冷不丁抽出脚上绑的匕,匕寒光凛冽,划过毛亦恒长袍,割出一个大豁口,里衣都露了出来。
她瞧见那抹大红,讥笑道,“好骚包的男人,哪家公子会在里边穿大红色里衣,简直闻所未闻。”
毛亦恒受此羞辱,一把夺过她手里匕丢在地上,“树小姐欺人太甚了,寿宴之上含沙射影侮辱本公子,还携刀入府,想做什么!”
树柃毫不畏惧,高傲地抬着头,“你羞辱我在先,我不能教训教训你吗?”
萧骁就在不远处,此时得了动静小跑过来圆场。
听说动了刀子,当场就训斥树柃。
“送你匕是给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拿出来逞凶撑强!”
树柃被呵斥,眼眶红通通盈满了泪水,匕也不要就推开江意菀冲了出去。
萧骁又跟毛亦恒道歉,让下人带他去光华轩换衣。
月殊眼看毛亦恒走了,对和燊说道,“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传进母亲耳中,还不知如何担心,我还是先回去吧。”
毛亦恒走了,没人在和燊耳边不停提起和狰惹他心烦,月殊留下也无用。
和燊爽快放她离开。
众人四散开又各自聊天玩乐,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过,顺手捡起匕。
转到无人处,师歌将匕收进袖中。
月殊走了一阵,偷摸将丝帕藏起来。
春卷急得不行,丝帕乃贴身之物,这是在别家府邸,丢了这东西,又不好声张,只能自己悄悄地找。
光华轩不远,月殊在园中走动时还曾留意,知道毛亦恒去了光华轩,她很快找了过去。
毛亦恒已经换好衣服,萧府下人说要带他去宴席,他拒绝了,让他退下。
一口怒气还憋在胸口里,这会压根不想去应付宴席上的人。
月殊隐在暗处,眼瞅着萧府下人走远,手藏在袖子里,摸出一把飞刀。
“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毛亦恒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呵斥。
脚步声很轻,越走越近,毛亦恒回头,诧异道,“三少夫人?”
月殊不说话,眼睛里凝着一股杀气。
毛亦恒登时站起身,恍然醒悟,“是你!”
月殊依旧不语,握着飞刀近身去刺。
毛亦恒抓起折扇,翻滚躲避,动作迅利落。
月殊没想到他看着文弱,却也有两下子,暗暗懊恼自己太过自大,顶着侯府三少夫人这张脸就来行刺。
若是人没杀成……月殊不敢再想下去。
“好呀,原来凶手就在身边,待我擒住你,送到太子殿下面前,又是大功一件。”
月殊出刀,毛亦恒便出扇抵挡,转瞬间打了好几个回合。
毛亦恒无所谓,月殊可没有时间跟他在此僵持。
心中涌出一计,再出手,便故意卖出破绽。
毛亦恒果然攻来,月殊胸口被折扇击中,一阵闷疼,倒在地上。
“就这本事,也想杀我?”毛亦恒冷笑,俯身捉月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