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微扬着下巴傲视全场。
月殊向萧骁询问树柃身份,得知是户部尚书之女,她微微福身,附和道,“月殊见识浅薄,不如树大小姐见多识广,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树柃看她特意询问了萧骁自己的身份才说话,又表现得很谦逊,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轻哼一声,走回江意菀身边,“你看她胆小如鼠,一听我是尚书府的小姐,比乌龟缩得还快,哪里像你说得那么凶悍。”
江意菀见过她折磨芙蓉手段,到了和燊怀里又一副受尽欺辱的柔弱样。
江意菀并不认同树柃的判断,“母亲说,那些身份低贱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什么卑贱模样都装得出来,咱们别被她骗了。”
“她敢!”树柃不以为然,微微撩起一点裙摆,给江意菀看绑在腿上的匕。
江意菀慌忙四顾,“这是寿宴,你带这个来做什么?”
“这是我表哥送的,平日里都贴身带着,形影不离,寿宴又如何?我又不拿出来玩。”
树家就她一个女儿,平日里她比江意菀还要蛮横跋扈,舞刀弄棒比男孩子还要皮。
今日是在亲姑姑家里,更加肆意大胆。
在蜜罐里养大的孩子,事事有求必应,一个五十两买来冲喜的贫家女,她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你就是太在意三少爷了,才会这样如临大敌。”
“是吗?”江意菀也疑惑了。
树柃点头,撇撇嘴,“一个病秧子,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孙伯母又不许你们来往,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他了。”
江意菀揪着手指不语。
萧骁将树柃跟江意菀的嘀咕声听在耳里,他听力极好,有些同情月殊被人看轻。
于是提议去屏风后看公子们投壶,还说,“三少爷也在,有你加油鼓劲,他定能投个大满贯。”
月殊很感激他的善意,听从萧骁安排。
和燊果然在,正同毛亦恒说话。
“太子殿下常夸和家儿郎骁勇,你身子弱些,可这投壶的技术却是数一数二的,不知箭术如何?”
毛亦恒是太子幕僚,跟和狰颇为熟悉,和狰春猎拔得头筹,他也与有荣焉。
和燊轻咳几声,背都弯了几分,越坐实体弱名声。
咳嗽止歇,修长手指又抽出一支箭,瞄准壶口却迟迟不掷出去,“和狰箭术好些,我不曾习箭。”
“夫君。”月殊谢过萧骁带路,走过去跟和燊打招呼,还冲毛亦恒点点头微微福身致礼。
和燊露出笑意,箭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精准落入壶口。
和燊一反常态紧紧揽住月殊,责怪中带着宠溺数落她,“雅庆班的戏都留不住你,瞎跑什么?”
月殊赶紧拍马屁,娇羞躲在和燊怀里,“萧少爷说夫君在投壶,月殊想来看看夫君英姿。”
余光却不着痕迹打量毛亦恒。
他戴着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墨青色宽大衣衫,嘴边始终含着淡淡笑容,瞧着儒雅随和。
对方也在打量他,还是正大光明那种。
看完还艳羡地瞅着和燊打趣,“怪不得都在传侯夫人懂男儿心思,这话真真没错,侯夫人选的三少夫人,风华绝代,与三少爷恰如檀郎谢女,般配至极。”
文人才子喜欢卖弄才情,拐弯抹角,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月殊听出他话里的轻佻之意。
装作不懂,还问和燊檀郎谢女是何意。
和燊朗声大笑,“毛公子夸你是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