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给林蕴包扎好伤口,恭敬地行了一礼,提着药箱退下。
林蕴坐在床上,他看着手臂上的绷带,又侧头看了正在熟睡的九色鹿一眼,勾唇一笑,起身去换衣服。
他身上全都是狼血,郑楚青跟士兵们纵横沙场多年,自然闻得出来,虽然不明白林蕴为何要往身上弄这么多狼血,但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少年,多半猜得出来。
林诉恭敬地站在屏风前,他道:“世子,营地里还有空的营帐,不如让小鹿公子去那里住吧,小鹿公子一直与您住在一起,怕是会惹闲话。”
林蕴换好衣服出来,他看了林诉一眼,那冰冷的一眼,仿佛洞穿了林诉的内心。
“林诉,你要记得你姓林,不姓6。”
林蕴身为世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林诉私底下跟6杳来往,看在他父王母妃的份上,林蕴可以忍,但一旦涉及到小鹿,林蕴可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郑楚青,也一样要死。
他认识6杳多年,不说对对方了如指掌,但也十分清楚6杳是个什么人。
一心一意想往上爬,这没问题,是人都想要权利,但喜欢北辰王,吊着郑楚青还想吊着他,林蕴可就有意见了。
没遇见小鹿前,林蕴可以容忍她三分,但有了小鹿,6杳还想做一些小动作,林蕴绝不会让她好过。
就比如此刻,挑唆他的下属,试图离间他跟小鹿之间的感情。
林诉猛地跪下来,额头冷汗直落:“世子恕罪,属下只是担忧世子的名声,绝没有其他意思。”
林蕴收起冰冷视线:“再有下一次,你就回雍州。”
“属下不敢!”
林蕴向屏风后走去,他坐到床上,低头看正在熟睡的九色鹿。
九色鹿盖着一层薄薄的被褥,蜷缩着身体,他以手作枕,半张雪白的脸埋进乌黑长里,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床边坐了人。
林蕴眼眸含笑,对他这样放心,是不是说明,小鹿心底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另一顶营帐里,郑楚青坐在床上,他一只手撑着额头,似在休息,可是睁开的双眸里布满血丝,里面蕴含的阴鸷令人心惊胆战。
天色已经大亮了,下属提心吊胆地走进来,虽已经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可每次看见这样的公子,他都会心生惶恐。
“公子,您的头又疼了,需不需要属下让人请6杳姑娘过来。”
郑楚青冷淡道:“不必。什么事?”
下属恭敬道:“林世子一大早就带人进了雪岭深处。”
郑楚青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不用理会他。”
下属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公子,趁林世子不在,要不要属下亲自走一趟,把那人送走?”
郑楚青看了下属一眼:“蠢货,还嫌林蕴昨晚闹得不够?”
下属诚惶诚恐,听到一声冰冷的“出去”,慌忙退下。
郑楚青自小在漠关长大,那里是西戎进关的第一道防线,因他父兄的关系,郑楚青从小遭到了无数背叛,刺杀、挟持,其中不乏乳娘,婢女、下属,甚至还有长辈,因此长大后,郑楚青就成为了一个疑心病特别重的人。
除了几个心腹,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三个月一换,侍卫也不例外。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从不跟父兄推心置腹,在郑楚青眼里,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利而为,世界上不存在巧合,也不存在命运。
就像九色鹿的突然出现,一个一经出现就将林蕴迷得神魂颠倒的人,郑楚青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拿起一旁冷了许久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营地的安全,容不得林蕴开玩笑,可是又该如何让林蕴同意,将那人送走?
就在郑楚青陷入沉思的时候,那边的九色鹿美美睡了一觉起来。
“系统,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