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了左冷禅身上。
左冷禅干瘦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如一头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他耐心的蛰伏在一旁,迟迟不肯出手,或许是正在心里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
江云楼望过来的一瞬间,左冷禅便机警的侧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新仇旧恨,怎能不恨
剑光猛然拔地而起。
左冷禅先动了
江云楼沉稳以对,他横琴于身前,指尖轻轻一拨,琴音裹挟着内劲直冲左冷禅的心口,左冷禅不闪不避,一个力劈华山,强行劈开那无形的琴音,势要用这一剑重伤江云楼
琴音却变了。
绵绵密密的琴音如同阵阵魔音,用一种奇异的调子钻进左冷禅耳中,让他的大脑空白了片刻,又立刻回过神来,左冷禅一剑劈了个空,他忍不住喝道“果真是魔教妖人”
上次他与江云楼只以剑过招,他竟不知江云楼的琴音原来还有这么邪门的用途
江云楼足尖一点,身形展动,迅与左冷禅拉开距离。
又是一连串琴声,好似通过人的耳朵直接灌进了人的心底,左冷禅甩了甩头,执起剑走了两步,又忍不住用力甩了甩头。
他的脚步有些飘,脑子晕晕涨涨。
而左冷禅执剑的手,却在此时自己抬了起来
“”
左冷禅忽然掷出手中之剑,那雪亮的剑刃直飞出去,擦着向问天的下巴飞过,正与东方不败缠斗的向问天十分惊险的躲过这一剑,再一看,自己的胡子已经被这一剑削断了。
向问天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这飞过来的一剑,正正巧巧就把那一丛胡子生生削没了。
向问天尚未稳住身形,紧接着胸口一痛,整个人就已经重重摔了出去,他清晰的听见胸前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哇”的吐出一口血,撞在围墙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东方不败缓缓收回手,冷冷笑了一下。
任我行怒目圆睁,他恨声呼道“向老弟”
又听“铮”的一声琴音,左冷禅忽然飞扑过来,对着任我行就是竭尽全力的一掌
任我行下意识的与他对掌,吸星大法猛地一吸,就吸进了一股子彻骨的寒气,半截手臂当场就被冻住,险些没法继续运功
他怒道“左冷禅,你干什么”
左冷禅的表情却比他更加惊骇,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凸出,似是痛苦至极。
琴声仍在继续。
任我行仿佛明白了什么。
东方不败勾一勾嘴角,背着双手,悠然道“左盟主总算有了作为神教客卿的觉悟,只是为时已晚,本座现在已经不大想领你的情了。”
他撇过脸,看向江云楼的方向,果然看见了江云楼沉着脸抚琴的模样。
这段时间江云楼的剑术虽落下了不少,琴却一日不曾懈怠,随着病情加重,他的内力似乎还越深厚了。
江云楼说的没错,一个人在死亡逼近的时候,往往可以做到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这一身不符合年纪的高深内力,又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
东方不败抬起手,重重拍在了任我行头顶。任我行被冻住半条手臂,经脉也仿佛结了冰一样,加上他身法没有东方不败快,这一下,他再也无法躲闪,只能任由三道尖锐的东西同时刺进他的头皮。
是绣花针。
三枚细如牛毛的绣花针,深深刺进了任我行的脑袋。
东方不败望着他,缓声道“任教主,本座会替你照顾好盈盈,你尽管安息罢。”
任我行双目血红。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你最好祈祷她一辈子都不知今日之事,她至少还可以继续当她的圣姑,而不是像你这般死无葬身之地,只能扔下悬崖喂狗。”
任我行身上的血管根根凸起,他瞪着东方不败,一双眼睛恨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末了,他却忽然笑了。
“你的情人活不长了你什么都,留不住,你注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