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前几日才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今日却又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两匹骏马在平坦上官道上互相追逐,掀起一路尘土。浑身雪白的马儿足了劲儿狂奔,再一次追上了领先它一步的黑马,一鼓作气反过去,东方不败微微一笑,一挥马鞭,四蹄踏雪的黑马再一次加快了度。
一红一青两道人影,谁也不肯让着谁,已在无人的官道上你追我赶的疾弛了许久,日月神教的大部队早已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连个身影都看不见。
这两个人,自然是江云楼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一开始还顾着江云楼身体不好,没有让马儿跑的太快,直到跑了一会儿后,他现江云楼不仅好得很,还十分有兴致,便让马儿撒开蹄子全力奔跑,跟他好好比试了一场。
两个人,两匹马,一直奔出好远好远,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江云楼何曾这样与人比过马术此时只觉得酣畅淋漓,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尽兴。
他叹息道“原来骑马是这样一件畅快的事情。”
东方不败闲闲拉着缰绳,闻言也道“本座亦许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
江云楼瞧着他笑“这样看来,你还得谢我一声才是。”
东方不败轻轻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一阵暖烘烘的风迎面吹来,官道两旁的树叶出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江云楼擦了擦额上的汗,感慨道“天还真是暖和了,连风都是热的。”
东方不败随意道“总比流了汗还吹一身冷风要好。”
江云楼笑了笑,“是啊。”
他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不变“如果我的身体能一直这样健康,那该有多好。”
东方不败策着马,与他并肩走在官道上,淡淡道“若身体好了,你岂不是还要去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江云楼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想报效国家,那也得考的上才行”
东方不败被他的话逗笑了“这么没有自信”
江云楼道“从前在师门的时候,师父就总让我多读正经书,少读些乱七八糟的民间话本,所以我就想着,我大概是有那么点不务正业的罢”
东方不败问道“你师父不仅教你武功,也教你读书么”
江云楼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老人家忙,教我们读书的大多时候还是门中的老先生。不过,他虽然不怎么教,要求却一向很严,谁要做不好,他就要训谁。”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师父对我还是很宽容的,大概是觉得我无缘参加科举,便由着我了罢。”
东方不败好奇道“难道你们师门中人,人人都想要考取功名么”
“是有这个风气在,但也不是人人都去考”
江云楼笑了笑“我向往官场,其实还是因为我的父兄。我记忆里,爹总是穿着一身朝服,天没亮就要赶去上朝,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后来我投去师门学艺,听说大哥二哥也进了官场,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个官了,前年大哥还娶了一位嫂子,是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姐,我娘很是满意”
东方不败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起这样的话题,又是江云楼家里的事,便也饶有兴趣的听着。
江云楼的语气里带了浓浓的笑意“我二哥功夫不行,没这方面的悟性,却一直想当个武将征战沙场,闹了挺多年,你猜他现在怎么样了哈哈,他现在老老实实当了个文官。”
东方不败也微微笑了起来。
江云楼絮絮叨叨道“他想在兵部做事,偏偏被安排到了礼部,上次来信跟我抱怨说,他觉得是老天爷在跟他做对,不过”
江云楼的神情变得微有些古怪“自从几年前我托了阮师姐给家里送了一回东西后,二哥就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给他的亲事,还老跟我打听阮师姐的事情,我觉得他是看上我师姐了,这可不行,阮师姐不喜欢他那样的。”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东方不败。
“我觉得她喜欢你这样的。”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默默挑了挑眉“那不知本座是什么样的”
江云楼认真考虑了一番,答道“人狠话不多,武功高强,又会体贴人。”
人狠话不多的东方不败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岔开话题道“你今年是不是就要及冠了”
“嗯,今年七月。”
“不回家”
江云楼略有些黯然道“不回家。”
“也不回师门”
“不回。”
东方不败纳闷道“为何”
江云楼唉声叹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东方不败蹙着眉,默默等着他说下去。
正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喊杀声,阵仗似乎不小,两个人皆是愣了愣,江云楼道“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冷下脸,眼中带着些不耐道“去看看。”
二人扬起马鞭,一同向着前方奔过去。喊杀声渐渐近了,远远一看,两方人马在官道上厮杀在一起,其中一队人马似乎是群走镖的,举着一杆威风凌凌的镖旗,东方不败瞧了一眼,便笃定道“福威镖局。”
这福威镖局也算是江湖上的老镖局了,在江湖上共分设十处,据说有八十四位镖头,镖车行走十省,在江湖上颇有威望。
如今的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是个很会做生意的,最讲究人情二字,一向是主张多交朋友、少结冤家之人,与日月神教的不少分舵亦有人情往来,可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都不得罪的镖局,也难免有被找麻烦的时候。
东方不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道“劫道的并非山匪,一般匪盗也不敢轻易在官道上闹事,那群人怕是专门来找福威镖局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