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起,红笺便开始往江云楼的私塾走动,一天一碗药,每日清晨亲自煎了端到江云楼手上。
江云楼从红笺那里了解到,需要出门的事情东方不败大都是交给红笺去办的,凝紫多数时候都是呆在教主的院子里伺候教主的饮食起居,不常外出,只偶尔跟着教主去过一回圣姑那里,正巧见过江云楼一次。
红笺是个很能干的姑娘,性子爽利果决,是东方不败一手提拔上来的侍女,教中的大多数紫衫侍卫她都指使的动,于是就比一般的侍女大胆些,相熟之后也敢与江云楼聊一些话。
这一天,红笺早早就去了半山腰的私塾,江云楼面色苍白,却勉强撑着笑容,将红笺带来的汤药喝了。红笺当时还担心的问他是否身体不适,江云楼只是摇摇头,叫她不必担忧,她迟疑一会儿,还是离去了。
却不想她走后没多久,江云楼就出了事。
这一日,东方不败与堂主长老们正巧因着一件事关重大的事,而很是热闹的争执了一番,长老堂主各不相让,话不投机之后又差点动起手来,等他们终于各自散去时,已是到了下午时分。
东方不败与童百熊一起走出议会的大厅,童百熊还骂骂咧咧道“哼,白白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扯着嗓子吼,难道他们还有人吼的过老子么”
东方不败语气平和“事情已成定局,方法自然可以慢慢想出来,童大哥不必生气”
说话间,却见任盈盈匆匆忙忙带着侍女走上来,东方不败蹙眉道“盈盈”
任盈盈见了他,面上浮现一丝尴尬,却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两步,肃然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随口道“这个时辰了,怎么没有跟着先生学琴”
任盈盈蹙眉道“先生上午在私塾里吐血晕倒,我们去请了教中大夫,老大夫却说不知该如何解决,我、我真怕先生快要撑不住了。东方叔叔,能不能请你为先生召请神医”
东方不败一愣,他身后的红笺便低声道“婢子今日送药时江先生便面色不好,这”
东方不败当下便道“传神医”
红笺立刻应了。
“是”
东方不败赶到私塾时,黑木崖上的老大夫正在屋子里救治江云楼,按他的话说,这样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可救人总要比不救强。
桑三娘刚下了会回来,就得知江云楼又病倒的消息,直念叨这小子真是纸糊的身子,风一吹就倒,站在院子里连连叹气。
殊不知这次还真不能怪江云楼,问题还出在平一指的汤药上。
东方不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通了这一点,平一指当时说的话便是“药喝够了再找他施针”,如今江云楼吐血晕倒,怎么也该算是喝够汤药了。
没过多久,平一指也被红笺找了过来,他向来趾高气昂,寻常人请不动他,也唯有教主身边的紫衫侍女亲自去请,他才肯赏脸过来。这也是任盈盈特意上山去求东方不败,而不是直接去找平一指的原因。
平一指一进门,便把那老大夫一脚踹了出来。
桑三娘愣了一愣,就听平一指在屋子里阴阳怪气道“老夫既已来了,还要你这庸医做什么”
他对着同行张口闭口就是庸医二字,那老大夫被一脚踹出屋子,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奈何平一指是真有本事,他便道“好,好,好,老夫技不如人,这庸医二字我也认了”
说罢便气呼呼的往外走,看也不看旁人一眼,浑然不知黑木崖上的最尊贵的教主和圣姑此时就在一旁看着。
桑三娘叹道“这杀人名医的臭脾气,还当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差”
任盈盈松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神医来了,先生那边总该平安了罢。”
桑三娘点点头,拿眼角余光觑东方不败,见他背着手,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一副要在这里等平一指把人治好的架势,心中讶异不已。
她试探着道“教主,您进去坐一坐吧”
东方不败瞧了她一眼,想了想,反而吩咐道“不必这么多人看着了,桑长老忙自己的去罢,盈盈,你也回去等消息。”
教主,圣姑,再加上长老和神医具在此地,这样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日月神教里什么极重要的大人物病危呢。桑三娘一想,觉得也是,自己在这里呆着也确实没什么用处,手头上亦有事情要做,左右平一指已经来了,就是真死了也能给那小子拉回阳间,便干脆的向东方不败一拱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江云楼的院子。
任盈盈犹豫片刻,亦是道“好,那东方叔叔,我先回去了。”
东方不败点点头,随口道“红笺,去送一送圣姑。”
任盈盈摆手道“不必了,红笺跑了两趟也累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着转身走向大门,又在即将踏出去的前一刻停下来,转过身,低声道“东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