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萊:「……」
她不想和任何人走,但此刻肯定不能說出這種回答。
更糟糕的是,在東景明又淡淡說了一句「說不定又是你的一廂情願。」後,蘇彬亦像是被那句話激得突然來了興。
他同東景明一樣調轉看她,目光專注,充滿興,像在期待她的回答。
「我……」安萊剛想糊弄,卻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微妙的危險氣息,這種情況蘇彬亦未必能帶走她,招惹東景明不是好的選擇,而說東景明的名字也更不可能——
她才和蘇彬亦說想和他走,一旦開口,她僅剩無幾的信用徹底破產。
莫名的危機感,讓她在答案出口之前識沉默。現在更是覺得眼前一黑,恨不得一下子暈過去睡遁。
然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這天大起大落,過於刺激。還是因為缺乏睡眠,在兩人充滿壓迫性的等待目光下,她突然真的感覺到了一絲頭暈。
「我……」安萊只來得及張口,一句話沒有說完,渾身驟然失力!
意識逐漸迷糊,但又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力氣抽空軟軟地向後倒去,在驚呼聲中,似乎被誰接住了,緊接著是手忙腳亂的聲音。
外界的聲音逐漸遠去、消失。
她在暖洋洋的困意中慢慢,沉浸在一片溫暖的白光里,然而記憶中的所有片段無比清晰,如同倒翻的書頁一幕幕向前嘩嘩翻動。
旅遊。
逃跑。
訂婚宴。
安康是回國。
安父
……
一幕幕清晰如昨。
記憶清晰浮現,立體生動,倒敘播放。很快就放到了她在破爛的下城區屋內,被驟然響起的敲門聲驚起的一幕。
接著,如同打碎了什麼東西,輕微的咔嚓聲後,記憶向前跨了一大步,來到了「上輩子」——
或者說,準確來說——那是系統為她展示原著結局。
她在無知無覺中驚醒,為賭場的打手帶走。被自己親緣意義上已經斷絕關係的父親賣掉,成為他償還賭債的籌碼之一。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不算賣掉,畢竟她不是明星,從頭到腳不值幾個錢,哪怕切骨分肉、稱斤上稱也抵不完欠下的債款,於是只能簽下了一份在賭場工作為安父還債的「工作契約」。並在一次又一次的逃跑、被抓回來的循環中,逐漸認命。
但是債務越欠越多——在安父留在賭場繼續賭錢情況下,直到七年後債滿離開這個目標仍然遙遙無期!
安萊受不了這種漫長煎熬的折磨,她抓住東家在下城區建工廠的機會,再次策劃了一場逃跑——
但是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意外發生了,她遇上了一個麻煩的人物,對方看中了她,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做情人。
於是和安父商議,免掉了她的賭債。
——這意味著她這輩子再也無法從那個鬼地方跑掉。
記憶結束。
安萊猛然睜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見前後上下,她腳不挨地,仿佛漂浮在空中。
一個極具現代感的頁面在她的面前展開。
【系統:結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