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說?話時,顏蒔卻看到她動作間的僵硬,這份異常引起了顏蒔的注意,她走?到寧康身邊,「公?主能否讓我看看你手邊的經書。」
聞言,寧康不作他想,將手邊的經書遞了過去,上面只記載了些往生經,倒是不怕別人看。
她遞東西時,手臂伸著,衣袖沒?遮住她手腕往上的烏青,顏蒔一時沒?忍住,將寧康的衣袖往上撩了些,扎眼的青紫色傷痕便出?現在眼前。
寧康匆忙收回手,面上帶著些慌亂。
也許是那大片大片的青紫太過扎眼,顏蒔愣了一瞬,她沒?直接挑明,而是問道:「公?主既然『病了』,身邊可有藥?」
「有,只是磕碰而已,多謝貴妃關心。」慌亂過後,寧康有些難堪,這些傷她不太想讓別人看到。
顏蒔不傻,那些傷,不可能是磕碰造成的,即便顏朝沒?了,霍如?深也未針對已出?嫁的公?主,依舊保留她們的尊稱。
沒?人敢對還?保留封號的公?主下手,想來也就?只剩下謝家了,怪不得她會直接搬來寺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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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均廢了不少心思將?帝先給糊弄住,他還?沒?喘口氣,就?聽?見下人來報說?貴妃娘娘去見了寧康公?主。
「當真?」貴妃娘娘拜佛便拜佛,沒?事去見她幹嘛?一個亡國的公?主也不嫌見了晦氣。
「當真!貴妃娘娘身邊有護衛,便將咱們的人打發走?了,還?是寺廟裡的僧人來府上報的信。」
謝均磨了磨後槽牙,昨日貴妃娘娘說?要去南山寺廟拜佛,他總不能攔著人不讓去,也沒?細想,誰知娘娘會去見寧康。
可隨後,謝均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從一旁的牆縫裡掏出?一本帳來,為了不讓寧康亂說?話,他要趕在貴妃娘娘回來前,把這東西交給陛下。
正好藉此機會,將事情全按在寧康頭上,只要按死?了她的罪,謝家便無事了。
至於其他人……眼見?帝就?要拿他開刀了,他瞞不了多久,便也顧不上其他了。
比起一個前朝公?主,謝均有自信陛下會更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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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蒔離開後,寧康看著手裡的往生經發了會兒呆,照顧她的侍女?拿著傷藥過來。
「殿下,今日的藥該塗了。」
她將藥放在桌上,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她們公?主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軟,先皇后病逝後,公?主不受先帝重視,遠在徽州想找個撐腰的人都沒?。
正因如?此,謝家那些不是人的東西才敢欺負公?主。
寧康沒?塗藥,而是走?到一旁,忍著身上的痛又?抄了幾遍往生經,侍女?靜靜守在一旁,自從先帝駕崩,顏朝覆滅,公?主便會抄這些,為誰寫?的不言而喻。
只是今日她燒掉這些往生經時,卻發現少了一份,她沒?多想,可能是公?主不小心記錯了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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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所?言非虛,寧康公?主仗著身份在徽州收斂金銀,甚至收受官員賄賂,在徽州本就?是人盡皆知的事。」
顏蒔腳剛踏進碧落齋,就?聽?見了謝均的聲音。
「謝大人既說?是人盡皆知,為何在從未上奏朝堂稟明此事?」
謝均語氣微頓,可當側身看見貴妃娘娘後又?放下心裡,哪怕陛下再寵愛娘娘,也不可能放任後宮干涉朝政。
可誰知,陛下一句責怪沒?有,甚至順著貴妃娘娘的話問道:「朕也想知道謝大人為何從未向朝堂上奏稟明此事?」
霍如?深察覺到顏蒔眉間透漏出?的怒色,這可是甚少發生的事,因為謝均還?在,他並未細問,伸手將顏蒔拉到身邊坐下。
「臣……寧康公?主是前朝嫡公?主,臣當初遞過摺子,只是沒?有人管。」
謝均言辭鑿鑿,這理由也確實容易讓人相信,就?算陛下想求證也難。
但他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曾看過前朝幾乎所?有的奏摺。
在謝均看不到的地方,顏蒔向霍如?深搖了搖頭,示意她從未見過謝均口中的奏摺。
霍如?深心裡有了成算,他道:「謝大人先回去吧,朕會讓人細查的。」
走?之前,謝均瞥了眼桌上的帳本,他做那些事,全都是用寧康的名義,甚至連一些官員都會以為他們的銀子是真落到了寧康公?主手裡,陛下不管怎麼查,謝家都能安然無恙。
霍如?深將面前的熱茶推到顏蒔手邊,「殿下喝杯茶消消氣。」
她這是看見了什麼會如?此生氣。
微涼的指尖被暖熱,顏蒔向霍如?深描述了一番她在寺廟中見到的事,「謝家借著寧康的名義做了這些事,還?對她動手,怪不得她會住到寺廟那種地方。」
到底是血脈相連,寧康也曾照顧過她,顏蒔難免生氣,光是手臂上就?遍布傷痕,身上豈不是更多。
翻著帳本,霍如?深將裡面夾雜的東西送到顏蒔面前,「殿下看看這些。」
送到顏蒔眼前的是些書信,上面是徽州以及周邊地方官員行賄的證據,而開頭便是「求告寧康公?主」。
「朕相信殿下所?言,但謝均準備充分?,他自己摘得乾淨,憑這些足夠給寧康公?主定罪了。」
顏蒔放下那些東西道:「他乾淨了,他兒子不一定乾淨,徽州城還?有其他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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