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蒔回想了片刻,發現在她印象里,恭親王在她剛出生時就已經前往郾城就藩,因為?與父皇是同胞兄弟,所以藩地雖不富裕但離皇城最近。
她尚年幼時,恭親王便可無需通報朝廷就離開藩地,相?比於其?他藩王,他擁有的特權最多。
「殿下?這是何意?」崔梁覺得顏蒔有些草木皆兵,「藩王擁兵本就是大罪,有幾人敢如恭親王一般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謀反?」
顏蒔暫且壓下?了手裡的奏摺,「崔大人覺得應該如何應對?」
在場一個武官都沒,顏蒔讓人去尋孟洄。
崔梁不懂用兵之道,只在興之餘看過兩三本兵書,聽見顏蒔問?他,崔梁捋了把鬍鬚侃侃而?談,「郾城的叛軍要到?皇城,起碼也要攻破五座城池,守城將士加起來足夠擊退那些叛軍了,臣以為?根本無需擔心。」
「崔大人可知有些時候不能?單論兩方將士多少來定輸贏,而?且以崔大人方才之言,是打算棄守城將士於不顧?」
「臣並無此意,但為?保皇城安全,到?必要時難免要犧牲一些人。」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崔梁絲毫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何不妥,「殿下?要真放心不下?,就派一部分禁軍過去支援,不過臣以為?眼下?皇城才是最要緊的地方,殿下?可不要因小失大。」
殿內陷入寂靜,顏蒔竟然?開始思考起崔梁的話,有一瞬間,她險些被?說服了。
顏蒔看著面前默不作聲的眾人,看來他們和崔梁的想法一致,用一兩座城池的死守,來抵抗叛軍。
有時候坐在高位久了,確實容易將人命看得如此之輕。
正在氣氛僵持之際,孟洄趕了過來,他最近都在皇城負責日夜巡邏,所以來得很快。
「微臣見過殿下?,諸位閣老。」
「郾城的事,你可知曉了?」顏蒔想聽聽他的意見,「孟大人身為?武將,覺得該如何應對?」
孟洄心中惴惴不安,他雖統領禁軍,但卻從?未上過戰場,讓他對付些山匪流民還行,面對突如其?來的叛軍,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況且殿下?也知道禁軍能?用的兵就只有兩萬,皇城為?重,不可隨意遣派。
顏蒔嘆了口氣,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案邊,推開積壓的奏摺,用朱紅色的御筆寫了一封信。
崔梁正遲疑著要不要湊過去,顏蒔就匆匆收筆,她將信件疊好?交給孟洄道:「讓人快馬加鞭,送到?恭親王手中,一定要趕在叛軍還未攻城之前。」
孟洄接過那張薄薄的紙,絲毫不敢怠慢,起身快步離開。
崔梁一眼也沒看到?那信件上寫了什?麼?,不禁發問?道:「殿下?方才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顏蒔道:「寫了這世上鮮少有人能?拒絕的東西?。」
~
因為?忽然?出現的意外,顏蒔手下?壓著的奏摺還是沒來得及拿出來,空無一人的武英殿內,她陷入了沉思。
「娘娘,這裡是武英殿,您不能?進去。」是守在武英殿外禁軍的聲音。
「閃開!」一聲怒喝,將顏蒔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抬眼看向闖進來的容貴妃,抬手讓攔著她的人退下?,「母妃怎麼?來了?」
因為?前幾日的爭吵,容貴妃已經多日未見顏蒔了,哪怕顏蒔去永和宮,她也躲著,誰讓顏蒔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
可當容貴妃聽聞恭親王起兵的消息後,終究是坐不住了,在東宮等不到?顏蒔,她便闖了武英殿。
「恭親王的事是真的?」容貴妃直截了當地問?道。
「真的。」顏蒔點頭,「而?且擁兵三萬,郾城離京不遠,如果沿路城池失守,皇城也危在旦夕。」
容貴妃皺眉道:「你手下?不是還有三萬禁軍嗎?他們……」
「母妃可知,因為?戶部回回拖欠軍需,禁軍也養不起三萬人,只能?暗中縮減,能?用之人遠不到?三萬。」
顏蒔將所有和盤托出,左右這裡也無外人了。
「那你打算如何?」容貴妃看著有些憔悴的顏蒔,她似乎斷定顏蒔一定有辦法。
「人人都想要皇位,皇叔身為?父皇的親弟弟,有這心思也正常。」
「當初本宮就該勸陛下?對恭親王多些防備,陛下?待他血緣深厚,他卻趁陛下?病危時起兵造反。」
「母妃現在說這些有何用,哪怕現在父皇突然?好?起來,也不能?憑空變出來幾萬大軍。」顏蒔看了眼容貴妃有些慌亂的面色,「兒臣已經派人送去了談判文書,不日就能?送到?皇叔手上。」
「你拿什?麼?跟他談?難不成你想給他多劃幾座城池當藩地?」
顏蒔搖頭,一臉淡然?地開口道:「兒臣拿皇叔最想要的皇位跟他談判。」
其?實方才那封信上她沒寫什?麼?特別的東西?,皇叔驟然?起兵,所求無非就是皇位,那她便給他一個能?名?正言順登上皇位的機會。
這世間鮮少有人能?拒絕的東西?便是如此,起兵容易,難得是一個名?正言順不被?世人唾棄。
身為?皇帝的親弟弟,顏蒔覺得這個機會對皇叔來說,誘惑不小。
在容貴妃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顏蒔解釋道:「只要皇叔答應,那三萬叛軍就是來支援皇城的,而?他也會得到?一封太子體弱不堪政事,父皇冊立皇太弟的遺旨,名?正言順的機會,兒臣相?信皇叔會好?好?定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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