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蒔也不能當聽不見,只能先讓阿朝去別處,這小姑娘方才一直問她有沒有找到她祖母,可她派出去的人還沒回話。
顏蒔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孫公公,待人走到她跟前時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孤離京良久,不知父皇和母妃可好?」
孫公公接著她的話回道:「殿下放心,陛下和貴妃娘娘都好,只是兩位主子都記掛著殿下,這才命奴才過來看看殿下是否安好。」
說罷他還不忘加上一句:「陛下和娘娘都給殿下準備了生辰賀禮,等明日殿下生辰一到,奴才就拿來獻給殿下。」
「有勞孫公公了。」顏蒔對他帶來的那些生辰賀禮不抱什麼期待,大抵和往年一樣。
孫公公說完看了眼周邊的景象,忍不住道:「殿下身為皇儲,和普通百姓之間還是該有些距離為好。」
顏蒔掃了他一眼道:「孫公公當差之餘也該多讀些書,公公眼前的平民百姓才是皇家的根基,沒有民,何來君?」
她看向躲在一旁的陳稟道:「陳大人覺得呢?」
陳稟盯著孫公公略顯尖銳的目光附和道:「殿下說得自然對,江淮百姓皆對殿下讚不絕口。」
即便如此孫公公也沒掩飾面上的嫌棄,他對顏蒔的恭敬也是裝給人看的,顏蒔不走,他可要走了。
孫公公瞅了眼一旁的高台,覺得那地方不錯,地方高,和地上這些百姓也能分隔來。
孫公公不等顏蒔發話便帶著身後兩個小太監去了高台。
陳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發愣,現在的殿前公公連太子都能不放在眼裡了嗎?
顏蒔卻絲毫不意外,她抬眼看向站在高台之上的霍如深,他既然想看熱鬧,不親自感受一番怎行,孫公公不止愚蠢,他還膽大,仗著和司禮太監走得近,在皇城裡都沒幾個人敢得罪他。
而且還不止一次被朝廷派到藩王封地,捧著他的人多了,他就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誰了。
霍如深的目光一直在顏蒔身上,直到他看見孫公公離開才收回視線,心中不免有些乏味,這場熱鬧似乎沒什麼意思。
而當顏蒔視線望過來時,他才發現方才的孫公公已經走上了這邊的高台。
因為江淮多了個江淮總督,所以朝廷已經許多年沒派過人來江淮了,哪怕前些年宣淮王曾進京為皇帝祝壽,但身穿常服的霍如深也依舊讓孫公公認不出來。
孫公公抱著拂塵目光謹慎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霍如深道:「不知閣下是?」
看打扮不像是尋常人家子弟,難不成是江淮的世家子?
霍如深沒想到這熱鬧竟然找上了門,他眸色微沉,未說話,身後的下人便替他開了口:「我家主子是這江淮的王爺。」
孫公公立刻反應過來,忙堆著笑行禮道:「奴才給王爺請安。」
那熱絡樣子跟方才對顏蒔的態度絲毫不同。
霍如深道:「孫公公舟車勞頓,可要在江淮好好休息幾日,總督府若是沒有公公的住處,公公盡可以來王府。」
說實話,孫公公真不想住在總督府里,聽聞總督府前端時間才出了人命,燒死了戶部一個官員,想想都晦氣。
「王爺真是客氣,奴才哪能麻煩王爺。」
霍如深耐著性子問道:「公公此次來,可帶了什麼聖旨給本王?」
孫公公忙搖頭:「那倒沒有,陛下派奴才過來只是為了看看殿下近況。」他看了眼高台下的百姓,「還有江淮的百姓。」
話罷孫公公悄悄掃了眼霍如深的臉色,饒他察言觀色的本事有多厲害,卻看不出對方的心思。
「奴才真是為江淮百姓可惜,江淮本是富饒之地,可惜一場天災變成了如今這般場景。」
霍如深怎會聽不出孫公公的言下之意,「富饒之地」,他這是在別的地方撈了不少油水,也想在他手裡撈點。
他敷衍了兩句:「人禍尚且能避,天災如何能躲。」
孫公公見他不上套,還想再多說兩句,他見過的藩王不少,就算是皇帝的親弟弟恭親王,那也是不等他開口就將禮送到他面前,宣淮王一個被皇帝防備的異姓王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他就不怕自己在皇帝面前多說什麼。
「孫公公進城時可看見了城牆上刻的字?」霍如深在孫公公說話前開口問道,「孫公公有空不如去看看。」
霍如深說完便走下了高台,一國太子尚且能分毫不取,他一個御前公公胃口倒大。
如果此人在江淮安生兩日就離開最好,如若不然,但凡礙了他的事,他定不能留。
孫公公滿臉疑惑,趕著進城的他自然沒注意牆上的字。
顏蒔看了眼仿若氣憤離開的霍如深,不禁好笑,這孫公公究竟說了什麼能讓霍如深這樣。
周邊幾個大鍋已經冒起了熱氣,四處都是肉香,眼見已經到了午膳時分,孫公公也忍不住從高台上下來,他趕了幾天的路,路上也就只能吃點乾糧,早就餓了,但他又實在不想吃鍋里那些粗鄙的食物。
「殿下,該用午膳了,咱們是否要先回總督府?」
顏蒔提醒他道:「孤讓人擺流水席,總督府里應該沒準備午膳。」
說罷她就接過了江太醫遞給她的一碗羊湯,據說是江太醫研究出來的藥膳,一定要她嘗嘗。
江太醫又盛了碗羊湯,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遞給孫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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