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真是慷慨,既然如此,孤代表江淮百姓謝過王爺。」
霍如深眸中染上笑意,如同嘲弄一般,「殿下客氣,本王身為江淮的藩王,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百姓流離失所。」
東西送到後,霍如深也該走了,他正要說告退,就聽見顏蒔開口道:「既然是王爺同江淮幾個世家一同捐贈給災民的銀兩,那便請王爺將具體捐贈人和數額一一寫下吧。」
不等他答話,顏蒔又解釋道:「孤打算等水患的事結束後,將各家捐贈的銀兩數額可在石碑上,就立在目前安置災民的地方,最好再醒目一些,好讓後世都感念一番,諸位的功德。」
最後幾個字,顏蒔語氣放緩,有時候對付這些看重名聲的世家很簡單,那就是拿他們最看重的東西要挾。
恐怕誰都不想在後世能看見的石碑上丟臉,這法子她本想過段時間再用,但現下也不算早。
「當然,王爺之前已經拿過的十萬兩,孤會讓人著重添上。」
第12章
「王爺若是忘了各家分別捐了多少錢,孤可以派人去各家問問,也免得王爺再走一趟。」
或許是她服下的藥起了作用,顏蒔覺得自己頭腦清醒了不少。
「本王覺得,殿下這個主意甚好。」
霍如深聲音發沉,而顏蒔卻直接對上他的目光道:「既然如此,王爺便先回吧,畢竟王爺還未病癒,不宜出門走動。」
「那本王便告退了。」
看著霍如深離開,顏蒔將目光放在一直沒吭聲的陳稟身上,「陳大人可聽明白了孤方才的話?」
陳稟遲疑地點了點頭,「臣明白。」
「那便去吧。」
陳稟險些驚呼出聲,「殿下,這天都快黑了,臣貿然派人上門也不太好,要不等明日一早再……」
「陳大人若是嫌麻煩,孤可以派禁軍去。」顏蒔不鬆口,一定要人現在就去。
陳稟立刻便道:「不麻煩不麻煩,臣這就去。」
吩咐好陳稟後,顏蒔抬步離開,而她走後,一直躲在廳堂後的陳遠才敢出來。
他聽完了方才發生的所有,看了眼滿臉苦色的叔叔,不禁調侃道:「叔叔之前不是還說不過是個假把式的太子,來江淮也只是裝裝樣子,糊弄過去就好?」
陳稟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會如此難纏,本以為同是顏氏皇族的人,昏庸無能,不過來江淮討個好名聲。
「王爺今日可說了,要是叔叔不想做這個江淮總督,有的是人想上位。」
陳稟冷哼了一聲,「但凡換個人,都應付不了這位太子殿下,你要無事就別來總督府,我就當沒你這個侄子。」
陳遠自知自己不被叔叔待見,他也不惱,「叔叔還是趕緊去辦事吧,別讓殿下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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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蒔走回院子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下意識扶住了門框,在小太監擔心的目光里說自己無礙,「去拿些晚膳吧,孤只是覺得有些餓了。」雖是藉口,但她也確實餓了。
這個藉口很好用,小太監瞬間放下了心,連忙去膳房傳晚膳。
顏蒔閉了閉眼,有時候她真覺得當太子還不如當個普通人自在,整體防著這個防著那個,心累至極。
她倒了杯熱茶想暖暖身子,雖然身上有些難受,但還能撐。
一杯熱茶下肚,讓她好受了些。
她讓陳稟此刻便去各家敲門自有她的考量,因為皇宮裡只剩她唯一一個「皇子」,所以本來應該教導皇子們的太傅全成她一個人的了。
跟著他們,顏蒔學會了很多東西,包括很多聖賢書之外的東西。
黃昏時分,人心也會跟著犯「昏」,頭腦發熱之際,做的事都會瘋狂,一個晚上能做的事太多,她一道令下去,不知今晚會有多少人心急氣燥,她只需要明天等結果就好。
顏蒔相信那些世家在乎的所謂名聲會給她一個好結果。
用過晚膳,顏蒔按著有些發脹的腦袋,什麼事也不想干,或許她真該好好歇歇了,只是今日她還沒問宋景玉那邊如何,只能等明天再去看看了。
簡單洗漱後顏蒔就躺到了床上,她開始回憶起今日第一次見到霍如深時的場景,如果說她今早去宣淮王府時感受到若隱若現的敵意還以為是錯覺,那方才霍如深來總督府,就是將這點敵意直接具象化了。
還有今日宋景玉在堤壩上發生的事,讓她很難不把這件事和霍如深關聯在一起。
現在就是,她懷疑霍如深有不臣之心卻沒有證據,而霍如深對她有敵意甚至是殺意,如果堤壩的事真是他讓人幹的,那在堤壩的事過後,他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動手。
顏蒔思慮再三,等有機會她該找陳稟好好聊聊,忽然她一激靈,怎麼忘了她身邊還有左傑那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說不定此人就是霍如深安插在朝廷里的人,顏蒔想到這種情況,心卻越發沉了下來,霍如深能收買一個戶部員外郎,那朝中還有幾個朝臣被歸攏在他又或是其他藩王手中。
她抬手遮住了床邊蠟燭的微光,顏朝真的讓她看不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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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淮王府內,柳獻面帶疑惑地看向霍如深道:「王爺何必非要去總督府走這遭?」他看不明白王爺為何要如此,他們本就打算這段時間避避風頭的,可王爺前腳剛叮囑完他們,後腳就去總督府挑釁,這不是明擺著要讓顏太子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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