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不是人幹的活,等到一切結束,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時又被顏蒔一句,「今日有勞諸位了,都喝完粥再走吧。」
然後便有人給他遞來一碗已經不剩多少熱氣的白粥,他看著顏蒔不改地喝完了手裡的白粥,在自家叔叔催促的目光中,將手中寡淡的粥水一飲而盡。
一碗涼粥下肚,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在臨走時他看了眼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左傑,因為有顏蒔在盯著,他不敢跟左傑有任何接觸,明明人就在面前卻動不了手,真是讓人氣得牙痒痒。
陳遠直接就回了宣淮王府,正好撞見柳獻出來,他氣憤地道:「柳家都派人過去施粥了,你這位柳家繼人怎麼不過去?」
柳獻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何事,輕笑道:「他們過去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陳遠挑眉:「做做樣子?我看他們被顏太子兩句話哄得飄飄欲仙了,人家太子殿下可說了,四大家都有功勞,等水患的事解決好,他就題幾個牌匾一家一家送去。」
說完他抬手拍了拍柳獻的肩膀道:「我可等著你柳大公子親手接過太子殿下遞來的牌匾,到時候我自費找個畫師給你畫下來。」
柳獻臉上的笑都僵了,「你說真的?」
陳遠幸災樂禍,「我騙你幹什麼,不跟你多說了,我要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王爺去。」
說完他就朝王府里走,柳獻顧不上其他,腳步一轉跟了過去。
「你少在王爺面前多嘴。」
霍如深此刻在書房,城內的探子正在向他描述城中發生的種種,在聽見陳遠也在其中時,他眸中閃過一絲暗光,「繼續。」
「王爺,屬下有要事要面見王爺。」沒霍如深允許,陳遠不敢貿然推門進去。
霍如深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探子,示意他開門。
陳遠腳一踏進書房就開始嚷嚷:「王爺,顏太子說他要給四大家題牌匾,挨個送過去。」
霍如深看了眼跟在陳遠身後去而復返的柳獻,「他說得是真的?」
柳獻苦巴著臉,「這屬下也不知道,屬下這就回去問問。」
「不用。」霍如深示意探子接著說。
「王謝柳溫都派了人過去,顏太子就安排他們給災民盛粥,陳公子也在那裡扶了一個時辰的老弱,看上去與顏太子交談甚歡。」
陳遠瞬間睜大了眼睛,指著探子道:「你可別亂說,和他交談甚歡的明明是我叔叔陳稟還有那幾個世家子。」
「王爺派你去解決眼線,你倒是心善,還將正事忘得一乾二淨。」
「王爺明鑑,那顏太子就站在那一動不動,屬下想下手也找不到機會。」
霍如深安坐高位,在他們的爭論聲中基本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才第一日,這位太子殿下就在江淮搞出了名堂。
「如今他連四大家的人都見過了,下一個是不是該本王了?」
霍如深隨手拿起桌上的鎮紙扔到陳遠腳下,「去告訴你叔叔陳稟,本王從未要求他辦過什麼事,他只要將人帶去堤壩,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這差事本是交給柳獻的,眼下正好陳遠在,讓他去找陳稟更合適。
陳遠保證道:「王爺放心,叔叔他拎得清。」
吩咐完陳遠,霍如深漆黑的眸子掃向柳獻,「四大家那邊……」
不等霍如深把話說完,柳獻立刻接道:「王爺也是知道的,不管是王謝還是柳溫,都只是守著那點名聲過活,他們並無實權,王爺大可不必在意。」
霍如深神色不明,「顏太子想在江淮造勢,可本王不想江淮以外的人知道,四大家確實沒有實權,但他們在文人墨客中的聲望可不是實權能比得上的。」
柳獻正了正神情,「屬下明白。」
幾人離開後,霍如深看了眼地上的鎮紙,他起身將鎮紙撿了起來,站在書案旁邊時他提筆似乎想要寫點什麼,剛落下幾個字,書房外就有人敲門。
「王爺,奴才有事要稟。」
是王府老管家的聲音,霍如深頭都不抬地說了句,「進來。」
書房門被推開,一個微躬著身子的老伯走了進來,他動作很輕,生怕吵到霍如深,「王爺,莊子上送來了今年的帳薄,王爺要過目嗎?」
但凡宣淮王府有位女主人,他也不至於拿這種事來煩王爺。
自從去年冬天老王妃過世後,這些帳薄就再也沒人管過,王爺後院是有幾位夫人,可這兩年,王爺竟一步也不曾踏足過後院,似乎早就忘了這些人的存在。
霍如深漫不經心地開口:「沒人管帳就去招幾位帳房先生,這些東西也要本王吩咐?」
老管家應聲:「奴才知曉了。」
他正要離開,餘光不經意間掃到霍如深鋪在書案上的宣紙,動作停頓了一瞬,準確地說,老管家的視線落到了霍如深剛寫出了幾個字上。
霍如深察覺出他的異樣,抬眼看過去,「還有事?」
老管家猛地搖頭,「沒……沒事了,奴才告退。」
他離開的動作有些慌亂,霍如深看著他的動作微微眯起眼睛,隨後又垂眸看了眼宣紙上的字跡,隨即輕笑一聲扔掉了手中的狼毫,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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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入秋,天暗的更早了些,顏蒔等人回到總督府時已近暮色四合。
陳稟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顏蒔,剛想放鬆歇口氣,府內下人就來報說陳遠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陳稟眉心一跳,他這剛放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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