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蒔無奈起身下床倒了杯茶水壓下口中的苦澀,屋裡只有一盞油燈,晃動的燭光映在她本該姝麗的臉上。
因為密藥的關係,她的容貌也發生了些許改變,不似貴妃那般艷麗,眉眼間常帶著點病容,她又不常與人打交道,總給人一種疏離淡漠的感覺。
這密藥她服用了十幾年卻不知裡面到底有何藥材,不過能改變一個人身形和容貌的藥裡面大抵都是些傷身的藥材。
顏蒔服完藥後逐漸有了點困意,這是她第一次離開京城,只希望路上不會出意外,等到了江淮還有一堆爛攤子要她收拾。
次日一早,隊伍再次啟程,往後數日出乎顏蒔預料,竟然都平安無恙,臨行前她派人打聽過這條官道上流寇不少,不僅是商人,就連官府的東西都敢搶。
可一連數日,別說流寇了,這周邊連人影都看不見,平靜的有些反常。
她這一路罪怕的不是流寇作祟,再不濟有禁軍在,流寇算不上多大的隱患。
她擔心的是官匪勾結,畢竟她身後可是四十萬兩賑災銀。
按照顏蒔的吩咐,隨行禁軍每兩個時辰都會派人去打探周邊的情況,容凜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子,看見顏蒔從馬車裡出來連忙圍了上去:「殿下放心,雖說這官道上不太平,但殿下身邊有上千禁軍在,那些賊人定然不敢作亂。」
顏蒔掃了他一眼道:「容大人此言差矣,說不定就有些亡命之徒在前面等著。」
顏蒔話音剛落,剛被派去打探情況的禁軍就從遠處跑來回來,「稟報殿下,十里外便有驛站可供休息。」
此時已經暮色四合,隊伍風餐露宿了兩日,正好在驛站休息一晚。
「走吧,今晚在驛站歇息。」
等到了驛站,顏蒔不放心又派禁軍在周邊巡邏了兩圈,確定無異常後才稍稍安心,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夜深時分,顏蒔聽見外面的騷亂猛地坐起身來,下一刻門外就傳來了拍門聲,是容凜的聲音,「殿下快醒醒,驛站著火了。」
顏蒔心下一沉,顧不上其他,她著急的不是驛站著火,而是堆放在驛站後院的賑災銀。
只是當她推門而出時外面已經火光沖天,容凜擋在她面前道:「殿下快些走吧,眼下這火勢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顏蒔快步朝外走去,她看向容凜問道:「什麼時候起的火?」
「先是驛站廚房冒了黑煙,本以為是小火不打緊,誰知一炷香的功夫就燒起來了。」
容凜心裡發虛,禁軍發現黑煙時本來是報給顏蒔的,但被他給攔下了,他本以為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顏蒔親自處理,誰知道黑煙沒滅,驛站就成了一片火海。
顏蒔被人護著從火海里出來,入眼的火光讓她沒空多其他的東西,不顧旁人阻止就往後院的方向去。
火光集中在客房,僅僅一炷香就能燒成這樣,路上全是去救火的禁軍,後院反倒少了防守,顏蒔不相信其中沒人動手腳。
容凜跟在她身後,背上冷汗直流,這是賑災銀兩齣事,他這腦袋也不用留了。
當她看見後院幾個倒地的禁軍時,顏蒔就明白她想得沒錯,容凜見此已經嚇得嘴都哆嗦了。
「殿……殿下,咱們要不先回去……萬一裡面還有賊人……」
顏蒔看都沒看他一眼,抬步便向前走,都這時候了,賊早就逃之夭夭了。
後院幾個顏蒔眼熟的大箱子全不見了,容凜先前被她派去清點過這些東西,當即便看出了丟失的全是裝著銀兩的箱子,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
「殿下,這……」
他以為顏蒔會生氣大怒,沒想到她卻怒極反笑,「這些賊眼力可真好,帶走的全是裝著銀兩的箱子。」
容凜隨即反應過來,他們此行所帶的不止銀兩,還有其他東西,所有都由同樣的箱子封存,就連重量都大致相同,眼下剩餘的箱子不管是封條還是箱鎖都未損壞,如果是平常賊人,怎麼可能一眼就識出哪些箱子是裝有銀兩的?難道是有人裡應外合、監守自盜?
就在此時,禁軍教頭趕來,看見後院的狀況後直接跪在地上向顏蒔請罪:「微臣失職,請殿下降罪。」
顏蒔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道:「孤罰了你,丟的銀兩就能找回來了?隨行禁軍有上千人,上千人看不住幾個箱子?」
「殿下明鑑,後院守衛雖只有二十人,但周圍都是駐紮的禁軍,只今晚驛站以及周邊失火,他們一時亂了分寸,這次讓賊人得手。」
顏蒔眉心微皺:「周邊也有火情?禁軍可有傷亡?」
「回殿下,只有數十人受了些輕傷,已經送去給兩位太醫診治了,微臣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早有預謀。」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怪不得前幾日那麼安靜。
說話間,另一位戶部員外郎左大人衣衫凌亂地跑了過來,面上還沾著些菸灰,像是剛從火里救出來,眾人目光全放到了他身上,只見他繞過眾人直奔院子裡堆放的箱子,隨即對著顏蒔哭喊起來:「殿下,這少說也丟了十數萬兩銀子,這可怎麼交差啊!」
顏蒔被他喊得頭疼,她看向容凜道:「容大人失職在先,就留在這裡陪著左大人清點剩餘銀兩,最後這些東西絕對不容再有閃失。」
說罷她就隨著禁軍教頭去查看周邊的起火點,在眾人察覺不到的地方,顏蒔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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