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陶然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比京城其他家族的男人更懂得爱孩子,可当他睡在陌生地方被脚步声惊醒时,悄悄屏着吸气声,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现北郡王正在给对面床上的儿子盖被子,还低头亲了儿子的额头一下,亲完之后,带着笑意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他以为他会离开,突然走到了他床边,也帮他拉了拉被子,不会也亲一下自己吧,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北郡王提起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呃……真是想多了,我又不是他儿子,庄陶然失笑,突然觉得这世上有人得到父爱好像比自己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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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一整天,终于一切都收拾妥当,夏臻这才进了卧室,洗洗漱漱上了床,“本来明天一早要去看祖父的,现下附马爷的孩子在这里……”
“没事,庄颢不是外人,明天还是先去麻宅见老人家,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哦,我知道了。”麻敏儿松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回北边?”
“不会太久。”
麻敏儿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八年没有进京了,她以为皇帝会再次留他们三年五载,听到夏臻回答,很意外:“不是安慰我?”
“不是。”
“怎么回事?难道皇上想通了?”
“睡吧,一切有我。”
“哦。”男人每每这样回话时,说明他在运筹事情,不让自己担心,麻敏儿也不问了,抱住他,头钻到他怀里,“那你也睡吧。”
“嗯。”
妻子在怀中睡着了,夏臻看着像是睡着了,可脑子里都是京城里的种种,他如履薄冰,毕竟,他连三个孩子都带过来了,他没有给自己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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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宁一直坐在灯下等夫君归来,一直等到小半夜,他才回来,“子离——”
“怎么还没有睡?”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刘载离不再吭声,站在妻子面前,任由她更衣服伺,脱了外袍后,他说:“你先睡,我马上就洗好。”
“好,我等你。”
“嗯。”
赵煜宁看到夫君跟往常一样,昨天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转身,褪了身上的披衣,坐到床上等他洗澡出来。
稀里哗啦……水声阵阵,听在她耳朵里,显得格外动听,她暗暗道,自己所求的不过就是这样的日子,只要子离哥在我身边,便什么都满足了。
又等了一会儿,赵煜宁感觉时间好长好长,幸好,在自己眼皮打架时,夫君出来了,毛巾揉着湿,看到她还没有睡,怔了一下,“怎么不睡,天色不早了。”
“你不睡,我睡不着。”
刘载离又不再说话,赵煜宁要下地给他擦,“不要,我坐到床边,你来帮我。”
“好。”让自己帮忙,赵煜宁的心雀跃不已,她的子离总是显得很清冷,难得让她帮着做事,现下终于可以让自己为他做些什么了,她很开兴。
一个坐在床上帮人擦头,一个腿放在床边半眯眼神思,不知想着什么。
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没人言语,女人却不在意,只要看到他坐在自己身边就很幸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了……”赵煜宁头从他身后转到前面,笑意盈盈。
刘载离在妻子的笑容中收回目光,怔怔的看向她。
“子离——”
他出手握住妻子拄在他肩前的手,转身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从没有过的情愫,“宁儿……”
“……子……离……”
绡纱帘账被风吹动,床内,已近中年的夫妇亦随风起动。
——
次日,按排好庄家姐弟俩,夏臻夫妇、刘载呈夫妇带着孩子们去了麻家老宅,去看望七十多岁的麻承祖夫妇。
麻三夫人先一天已经收到了麻敏儿递过来的贴子,带着下人连忙收拾了家里,盯着男人站在门口迎接了北郡王一家。
麻悦儿就在京城,她带着夫君孩子平时节日、大年都会过来,所以与麻三夫人还是比较熟的,“三伯母——”
“悦娘,你们来啦!”麻三夫人一脸激动。
麻齐蒙脸色淡淡,以前跟老六家的人不亲,现在仍然是,等着他们行晚辈礼。
麻敏儿也不计较,和夏臻上前一步,行了晚辈礼,“三伯父……三伯母……”
“三伯父……三伯父……”两口子齐齐行了礼,又让孩子们上前行礼。
“三祖爷、三祖母……”三个娃子齐齐刷刷一起行礼,声脆有礼。
“哎呀,这些小娃子长得可真快呀,都这么大了!”麻三夫人眼角笑得都是褶子,给人以慈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