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道了。”
“快回去睡吧。”
夜色茫茫中,郭大平深一脚浅一脚,跟后面有鬼似的,朝城最北边的平定大营跑去,二娘啊,这人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要是好人,我就不害怕,要是坏人,岂不是连累了你。
郭大平心神不宁的继续朝前走,微小的动静,突然出声的狗吠,吓得他魂都掉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
马如闪电一般,一路从南城门行到了城北大营,还没到大营门口,就看到火光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麻敏儿还没来及提醒夏臻走后门,他居然骑马冲开了一道口子,开接进了大门。
莽夫,真是个莽夫,这简直就是在沸腾的水里加碳啊!
果然,被挡住的蠢蠢欲动的人群,终于看到事件的主角,个个激动的跳跃起来,寂静的夜里,喧腾声叫嚣声瞬间响起,把整个平定县城都吵醒了。
“看,跑马过去的就是夏豹(暴)子,就是他,杀人不眨眼,大家都上啊,咱们为死去的男人(爹)(儿子)讨回公道……”
“对,讨回公道,让他血债血偿……”
“杀了这个残暴的家伙……”
“杀了他……”
……
田先生根本没机会跟小将军说话,他人刚到,就得为他擦屁股,赶紧让各校尉指挥人,把愤怒的人群挡住,不让他们冲进大营。
“快,守住,守住……”田先生扯着嗓子大叫:“三营、五营,你们右边堵住……九营左……”
……
“不要伤人,只管拦住,赶紧拦住,我去找小将军……”
“别挡住我们讨回公道……”
“别挡……”
……
城门口,庄颢和章年美领着刘载离到了城门口,“咦,小将军难道没有进门,这门怎么还关着?”章年美挥手让人上前敲门。
庄颢也疑惑,但是瞬间就明白小将军的用意了,只是他有这么细心吗,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刘载离冷哼一声,双眼冷漠的盯向城门,“难道不开城门,就能解决事情吗?”
“没……没有不开。”章年美嘻嘻一笑,再次让人上前喊门,结果城门内的人跟睡着了似的,就是没人吱声,倒是怪了。
一刻钟后,田先生才好不容易脱身,刚进公事房就看到麻二娘双臂死死的拦住他的小将军,我就知道,能让自己在外面挡住那些人,不拔刀出来,肯定是她挡住了小将军。
“麻二娘……”田先生朝麻敏儿儿拱了拱手,两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麻敏儿一个小女生,拦着人高马大的夏臻,额头、鬓角全都是汗,听到脚步声转头问道:“田先生,情况怎么样?”
“一天一夜了。”
“以前最长闹过多长时间?”
“三天、五天,十天也有的。”
“跟这次差不多吗?”
“不,不一样!”田先生摇头:“以前也闹,但老夫感觉到他们闹腾就是想银子,可这次,用银子根本不管事,他们就是要讨回公道,不仅如此,营内有些军士居然也站到了门口外面,抗议小将军对他们的训打粗暴。”
麻敏儿一边死死的按住要拔刀的夏臻,一边问,“最近时局有什么变动吗?”
时局?田先生紧慎的看向麻敏儿,这可不是一个小娘子能问的。
“先生,你不回答也行,那我就只管猜测,你看看能不能暂时缓解外面的骚乱。”满头是汗的麻敏儿感觉自己快挡不住暴燥的夏臻了。
“麻二娘,你……”
“田先生,我虽不懂军事,但我也算是小有家业的地主婆,平时打理事务中,也有些心得,说出来,你看看能不能用?”
说老实话,田先生知道麻二娘能干,可这种认知,也仅仅是从当家主母的角度出的,男人、权力之间的事,他不认为她懂,可看着她挡住了随时要爆炸的小主人,还是耐心的点点头,“二娘,请说……”
“刘载离被我挡在城门口半个时辰,刚才你在外面挡住骚动已经用掉了半刻钟,那么我们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去布置接下来的事情。”
门口人群骚动,“出来,夏臻,你给我出来,你以为缩在里面就没事了吗?你这个暴桀的粗蛮子,你除了杀人,还知道什么……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什么贻误军机,你就是为自己杀人找借口……”
“对,你就是个嗜血成性的恶魔,你一天不杀人,你就手痒的慌……
“出来,还我儿性命……”
“出来……
营房内,田先生惊讶的看向麻敏儿。
麻敏儿说道:“先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是旁观者,只有我的头脑最清楚。”
“……”话是这话,可是……你是小娘子啊,田先生都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