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别为添乱。”麻敏儿失笑。
付老爹嘿嘿一笑,朝后缩了一步。
一直闷着不敢说话的施家人听麻敏儿这样一说,高兴极了,施老爹赶紧让大儿子回去:“你把那只老母鸡杀了,让你媳妇帮月娘炖上。”
“对对,我马上回去宰。”施宽高兴的就要回去。
麻敏儿叫道:“施叔,你别忙了,等郎中来了,确诊了再说,然后问郎中,牛婶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哦哦哦。”施家人高兴的已经没主张了。
半个时辰之后,老朗中来,终于有了定论,“小哥儿说得没错,肚子疼是受了寒冷引起来的,至于孕吐,肚里有娃了,闻油味,容易引起呕吐。”
“老天啊,月娘终于有了,有了……”牛大宝又哭了。
施春月也流了泪,不过是高兴的泪,深更半夜,大家都在为她的肚子操心,她感觉幸福极了。
“那肚子……”麻敏儿想问疼痛会不会引起流产。
老郎中道:“不要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开两剂保胎的方子,吃了,应当就没问题了。”
“多谢大夫。”麻敏儿问:“多少钱?”
“刚才付小哥已经多给我银子了!”老郎中顺手把多给的银角子放在桌上,“你们谁跟我去拿方子?”
“我去。”付小有叫道。
施宽刚才就看到小有身上都被雪落湿了,那能再让他去,自己抢着跟郎中去了。
终于尘埃落定,大家的心都定了,麻敏儿想了想道:“牛婶,以后你就要下地或是推板车了,就专心养胎生娃吧。”
“那……那怎么能行呢,我们村人都是做到养娃的前一刻。”
这倒是真的,不让她干活好像不现实,突然想到招烧煮仆人的事,看了眼朴实的施春月,几个月相处下来,能干老实,又不多言多语,不如把这轻省的活给她干,遂开口道:“牛婶——”
“小东家……”
躺在地板上的施春月要起身,被蹲下的麻敏儿按住了,“牛婶,明年开春,我们家可能会很忙,家里要招个烧煮的人,等你胎气稳了,看看能不能……”
“能……太能了……”牛大宝马上跨到麻敏儿跟前,就要给她下跪,被她双眼瞪回去了,“以后你要再敢这样,别想在我家干活。”
“不……不敢了!”牛大宝跟个孩子似的直捋头。
施老爹见小女儿家事都妥当了,暗暗松了口气,对大家说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吧,都回吧。”
施大娘要留下来照顾女儿,被施老爹拉走了,“屋子这么小,你留下像什么,赶紧走,明天早点过来。”
“哦……”
66续续,大家都离开了小屋,拥挤不堪的小棚子瞬间空下来。
“月娘……”牛大宝坐到妻子坐边双手握着她的手,“月娘,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大宝哥,不是我不会生,不是我不会生……”
“月娘,别哭了,赶紧养好身体,给小东家做饭吧。”
“好好。”施春月抹了眼泪,“以后,我就不哭了,我可不想把好日子哭没了。”
“对,以后咱都不哭了,等咱们有了钱,就在小旺村落脚,再也不要回那个让人受苦受难的家。”
“嗯,我都听大宝哥的。”
小院外,雪,仍旧在下着,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越来越大,像铺在地上的毛毯一般,盖住了枯萎的小草,盖住了黑色的大地,天地之间,瞬间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也不假,云水镇衙门里大小官吏,因为捐赠银子盖私塾书院,个个都忙得热火朝天,不管派到活还是没派到活,都积极的不得了。
等到年底时,十间气派的瓦房竟成了大半,就等来年上歇山顶(此处为单檐歇山顶,仅次于重檐庑殿的最高等级建筑样式)。
当麻敏儿听人议论私塾的房顶后,不仅对黎亭长刮目相看,“书院房顶的规格竟跟衙门重地的屋顶一样?”
申猴儿郑重的点点头,“嗯,是咧!”
麻敏儿笑笑:“黎亭长的意思是要重视教育了?”
“是咧,黎亭长说了,小小的云水镇竟有幸让前帝师落脚,说什么也得沾沾帝师的光彩,培养些人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