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宽阔的街道上,竟有不少马车,而且还不是平民、商用马车,似乎是官宦乡绅的马车,处处彰显富贵、奢侈。
申猴儿抄手立在自在门前,一双眼不停的盯着来往的马车,暗暗啧嘴,这马车厢要是让我做,还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啧啧,我这手艺还真是不行。
邻人端着饭碗站到他身边,“看什么呢?”
“你说人家马车上的雕花咋就那么好看呢!”
“听说这是县城来的马车,县城人的手艺肯定比咱们小镇上强啦。”
“他们来小镇干嘛?”申猴儿问。
邻人回道:“我听人说了,这几天来来往往的马车,都是到麻宅求学的。”
“啊……求学?”申猴儿感到奇怪,“可咱们镇上没有书院啊,要求也到县里啊。”
“啧啧,不懂了吧,人家这是私学,是私自拜师求艺。”
“咋说得跟学木匠似的。”
“去你的。”邻人笑骂一句:“听说麻宅的当家人曾是皇帝的老师,要是能得他指点一、二,那飞黄腾达的日子可就指日可待了。”
“这么厉害!”
“那当然。”
“可……可他不是被皇帝贬了嘛。”申猴儿说。
“可人家肚里的货还在呀。”
“哦!”申猴儿似懂非懂,他也不想弄懂,就是站在这里看个热闹。
麻齐蒙一直在等姚大人孝敬父亲的节礼,没想到,没等到姚大人的,却等到官宦乡绅商贾子弟来求学的节礼,却被父亲一一挡回去,不让他收分毫。
急得麻齐蒙在麻老夫人面前不停的跳脚,“母亲,母亲,父亲他想干什么?”
一边是急等钱用的儿子,一边是想保持气节的男人,麻老夫人左右为难,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母亲,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想眼睁睁的看着麻家死绝吗?”麻齐蒙的话很难听。
“别乱说。”麻老夫人厉声制止。
“母亲……”强的不行,来软的,麻齐蒙一副哭腔:“只要父亲说一声收弟子,多少官宦乡绅送银子上前,母亲,咱们家的日子就又起来了。”
麻老夫人长长叹气:“你父亲有他的考量。”
见母亲不站在自己这边,麻齐蒙又急了:“要是我有帝师的名号,我早就收弟子开学堂了,管他什么气节、名声,赚了银子过舒服日子最要紧。”
这话要是让麻敏儿听到了,或许会赞同,但对于古代文人来说,气节、名声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钻到铜臭里。
可麻承祖能保持住气节吗?咱不急,慢慢往下看。
“蒙儿,你不懂,不要乱说。”麻老夫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麻齐蒙瞪眼:“我咋就不懂了,不就是读书人的气节嘛,可气节能当饭吃吗?”
麻老夫人何偿不知道,可是男人是天,她得听男人的,男人说要保持气节、名声,她就得跟着守着。
麻齐风见父母就是不松口,气得跳脚出了正堂。
虽然表哥把自己送进府里,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但凌如雅一点也不急燥,不是派人送吃食就是让人送衣裳,每天都忙得很充实。
“三娘,你不要每次都让仆人去送东西啊,你自己也要去啊。”丫头青锦替她不急不慢的主人着急。
“表哥是男人,而且是做大事的男人,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去打扰他呢。”凌如雅低头用牙齿咬断了手中衣服的线头,举起衣裳来,仔细看了看,“听说表哥最近吃饭还可以,大概是胖了些,我把衣裳做宽敞了些,应当可以了。”
青锦呼口气,“三娘,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听着呢!”凌如雅笑眯眯的说:“你看,我来了,送了吃食,表哥长了些肉,多好。”
青锦道:“那三娘你就更该趁着这个机会去军营看看小将军啊,让他知道,你对他多好,多尽心。”
凌如雅放下手中的衣裳,笑道:“不急,马上就要冬至了,表哥肯定会回府,跟我一起回府城将军府。”
“三娘……”青锦被她主人打败了。
凌如雅仿佛没有看到丫头的失望,立起身,“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食材,做些好吃的让人送去军营。”
这段时间,军营里的人感觉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们又说不清,因为,他们每天仍然按部就班的训练,从卯时初(凌晨5点)到晚上戌时初(晚上7点),中间休息两个时间段,仍然被小将军甩鞭子打,但他们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连顾敦这样的大老粗都感觉到了,午饭前休息时,他找到了章年美,“章条子,老大最近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
“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章年美笑道:“你没挨揍?”
“揍啦!”
“挨了,你问什么?”章年美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