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荀棐伸手按住弟弟肩膀,“你不是说当掌些兵权吗这正是机会,要知道,虎贲营亦由声射校尉掌管,不过我并无军功,天子为何如此受职”
“大概”荀柔用手抵着下颌,“这是奖励我同大将军关系断绝吧。”
他不是没有让荀攸去试探买太守,却被拒绝,当时他们便知道刘宏之意,至于兄长在皇甫嵩处,不过低位小将,刘宏先前不曾知晓。
“如此,为兄必好生训练兵马,不负天子厚望了。”荀棐挑唇一笑。
知道荀彧就在这一二日间到,荀柔便向宫中告病假,等待在家。
不过堂兄还未来,却有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物登门。
“荀君,经年不见,风采更甚往昔。”
“刘君。”荀柔拱手,“阅兵之日,君雄姿特出,出众之远矣。”
面白少须,大耳长臂,令人一见称异,正是先因鞭打都邮辞官,又随毌丘毅丹阳募兵而至雒阳的刘备,刘玄德。
“当年一见,备即知君为少年英杰,数年未见,荀君果已登高位。”刘备端起酒盏,“备在此敬君一盏。”
“不敢,”荀柔颔致意,双手举起酒盏,又向刘备身后二人敬道,“与君同饮。”
张飞连忙端起酒来,他旁边的关羽却眯起眼睛,瞟了一眼,轻哼一声,别过脸。
“云长”刘备低低哄一声。
关羽又看一眼荀柔,这才单手举盏示意,“嗯。”
“关将军对在下有何不满”荀柔挑眉放下酒盏。
“并、无。”
好家伙,这两个字简直硬得跟板砖一样。
“云长失仪,望君勿怪。”刘备见荀柔脸色不悦,当即替兄弟谢罪,“备自罚三杯。”
这般情谊。
荀柔自己也有兄弟,不由触动,神色缓下来,“久不闻刘君消息,若非平乐观讲武之复见,不知君至雒阳。”
刘备顿时一声长叹。
“刘君为何长叹”
“当初备至安喜县为吏,一如君言,内抚百姓,外拒贼寇,百姓俱安,谁知次年,督邮巡县至,备欲求见,其人不通,却索财物,吾哪有财物与之,一怒之下缚之,鞭之二百,解了绶印,系其颈上便弃官而去。
“先前听闻大将军使都尉毌丘毅去丹阳募兵,便与同往,又至京师,然阅兵之后,却不见用,蹉跎至今。如今天下四处浮乱,备欲扫平叛乱匡扶社稷,报效天子,却投路无门,心中甚苦。”
求官啊。
荀柔点点头。
其实自从他入京以后,来家中投名帖的人就不少,他却一个都没见,为此还被传傲慢的名声。
不过,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不咬,他在雒阳士林名声一直不是太好,各种奇葩言论,包括以色侍君,名不副实,金玉其表之类。
反正荀家在市中开的铺子,每年赚的钱都会拿出一部分,冬天在城外施粥,民间名声不错,不会有人路上仍他臭鸡蛋,如此也就够了。
“不知,玄德准备了多少钱财。”
别人就算了,既然是熟人,那咱就不来虚的。
“什么”这下张飞也瞪大眼睛了,“你要索贿”
“不是我,”荀柔叹了口气,“天子卖官,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张兄没听说吗”
“我却听闻,荀侍中从未付过买官钱。”关羽道。
“说得好,”荀柔点头,“皇子授课自午时开始,我近来身体不好时常请假,关兄若想做我这职位,今日正可入宫为皇子授课。”
“含光勿怒,”刘备连忙道,“我等并非此意,只是我财力微薄,囊中羞涩,只有五十金来,实在不足,还请含光还转。”
的确连个县令都买不了。
荀柔抬眸看向一脸真诚的刘备。
乱世之中,挺身而出,又果能安定百姓,这有多难得,他现在已能体会,不说满朝公卿,就是他自己,所想也先是自己家人。
至于诸侯纷争中,能想到百姓的,放眼天下,在这个时代,只有一个刘备,没有第二个了。
“君先前只做过县吏”
刘备点点头。
荀柔垂眸,目光微转,想起了没送出去的孝廉资格。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法,我可举君为孝廉,若过考核选为郎官,则不需钱财。”
唯一就是,他们从此有举主的关系,连平辈都不算了。
刘备先是一愣,缓缓睁大眼睛,满脸激动向他跪拜,“多谢侍中提携之恩,备铭感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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