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祈妄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比想像中更大,下午彈琴都錯了好幾個音符,好在店內的客人不是忙著盯手機,就是在聊天了,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他。
馬上就要中秋了,這明明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闔家團圓的節日,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店內的小情侶卻一日比一日多,來前台結帳都要手挽著手。
有一對情侶來櫃檯買蛋糕,穿著白色毛衣的女孩子,頭上也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可可愛愛地指著櫥櫃裡的小蛋糕,猶豫要選哪一個。
男朋友也長得眉清目秀,好像是附近的大學生,傻呵呵地笑,說兩個都買吧,吃不下的就給他。
前台一時間瀰漫著戀愛的酸臭味。
兩個人一看就是附近的大學生,活潑青春,脾氣都很好的樣子,眼神里都透著一股單純。
周圍的幾個員工頓時都露出了姨母笑,十分善意地觀望。
宋雲椿感慨地搖搖頭,「真是青春吶。」
她指示接待的褚赫君,「兩位來我們店內消費不少次了,送人家一個月餅。」
褚赫君立刻從櫃檯里拿了一個流心蛋黃的出來。
女生高高興興地對道謝,拎著幾個小蛋糕,和男朋友一起走了。
宋雲椿望著他們兩個遠去的背影,笑眯眯說道,「戀愛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
她作為老闆,閒暇時間大把,坐在操作台旁邊,讓祈妄給她調了一杯愛爾蘭咖啡,酒香和咖啡香混在一起,臉頰都微紅。
現在店裡已經忙得告一段落了,客人們也沒什麼需要,店內用不上太多人手。
喻年彈完幾鋼琴,也坐著休息,他沒有要祈妄動手,自己做了一杯卡布奇諾,這還是祈妄教他的。
他捧著咖啡小口地喝,眼神卻一直忍不住落在不遠處還在忙碌的祈妄身上。
他也覺得戀愛真好。
但是像他這樣少數派的性取向,想搞對象,總是要比別人波折一點。
剛剛看那對小情侶在櫃檯前聊天談笑,他心裡也不是不羨慕的。
但凡祈妄和他有一個人是女的,但凡他不是個gay,他說不定都已經鼓起勇氣,試著告白了。
偏偏他是。
剛才他坐在鋼琴前,手指在琴鍵上靈活跳躍,看上去和平時無異,但手指下的音節彈錯了好幾個。
等到彈完一曲,中場休息,旁邊有個經常來這兒喝咖啡的音樂學院的女生望著他笑了笑,說,「你剛剛那一支曲子彈錯了幾個地方噢。」
喻年挺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想到這兒,喻年蔫頭耷腦的,有點喪氣,慢吞吞又喝了一口咖啡,奶沫都沾在了嘴上。
祈妄正把一杯咖啡送過來,讓小谷給客人送去。
一抬眼,他看見喻年嘴邊的牛奶,順手拿了張紙,幫喻年擦掉了。
他的指尖從喻年嘴角邊的皮膚上輕輕刮過,手指因為做多了咖啡,帶著一股清苦的香氣。
這本來是很尋常的一個動作。
但喻年心裡有鬼,往後一倒,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