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浔到达津市已经是凌晨了,他出了火车站便直奔医院。
然而到了医院后,原本万一交代守在那里的人并不在,他慌忙之下直接冲进医生办公室,却被告知慕筱兔早走了。
出院了不是腿断了吗这么快就出院了
后来万历浔才知道消息可能有误,他立马拨打慕筱兔的手机,那边却传来关机的声音,慕筱兔意外失踪了
没有人能体会到一路上他有多担心,多焦急,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拥有,却忽然再次心都空掉了
邢助理让他先找地方休息,他再想办法联系高秘书问问情况,然而万历浔却跟疯了一样,夺过邢助理手中的车钥匙直奔慕筱兔家。
那晚散场后,陈兰花太激动了,拉着费羊羽各种照相,还非要请人家吃饭,一群大妈根本控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于是一帮人喝酒吃宵夜,一直哄闹到天快亮。
所以万历浔到慕筱兔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他一遍又一遍拨打慕筱兔的手机,手机那头冰冷的语音让他的心也坠入谷底。
凌晨的夜,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寻找那个让他患得患失的身影,直到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猛地刹车拿起电话,却意外听见电话里传来那个熟悉而软糯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本来不想这么晚打电话给你的,你是不是睡觉了啊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如果你在睡觉那我先”
“你在哪”
万历浔的脸沉重地埋在方向盘间,长久卡在胸间的那口气焰忽然提到嗓子眼,迫切地说“我去找你”
电话里的慕筱兔大概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就带着哭腔说“你不是,不是还在外地吗我也不知道在哪,周围一个鬼影都没有,我害怕”
万历浔听见“我害怕”三个字心都揪了起来,他立马再次把车子开上路对她说“等我。”
慕筱兔了定位给他,然后独自穿过未被开的田野,蹲守在公路边。
夜,微微凉,车灯照亮一片黑暗的街道,人,渐渐暖。
几步之遥,车子停下,万历浔整个人笼罩在夜色中,披星踏月朝她大步走来。
慕筱兔缓缓站起身立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眉宇间散不去的担忧撞进她的心底,融化在心田,就这样被他揉进怀里,仿佛要揉碎在他的身体里。
长长的车灯照在他们身上,仿若镀上一层暖色的金光,万历浔捧起她的脸,眉间的忧愁还未散去,呼吸沉重地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慕筱兔委屈地点点头。
万历浔的心又吊了起来“哪里”
她举起手指伸到万历浔的唇边“破了,吹吹。”
万历浔漆黑的眸子瞬间覆盖浓烈的暖意,紧紧攥住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着,慕筱兔的眼圈顿时红红的。
他温暖的大手将她牢牢握住问她“去了哪里”
慕筱兔低下头嗅了嗅鼻子,而后告诉他“去了梁衍家。”
她感觉到万历浔的身子似乎轻微颤了一下,刚要松开她,她却一把握住他的大手抬起头对他说“他曾经是我的高中老师,我总不愿意把他想得太坏,所以找他摊牌了,还说如果他再找你麻烦,我就”
慕筱兔握起沙包一样的拳头在万历浔面前晃了晃,万历浔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一把握住她的拳头,呼吸沉沉地说“胡闹你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慕筱兔却撇着眼睛说“怕呀,他刚才差点对我毁尸灭迹。”
万历浔的呼吸凝结,握着她的力道也慢慢加重,慕筱兔见他紧张的样子,忽而踮起脚凑到他面前“但你助理我口若悬河,能说会道,铜唇铁舌,让他在关键时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在他呆的时候我就跑出来了啊。
本来我手上是有些证据的,要是他乖乖认错,我就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放过他,但是介于他有这种要对我毁尸灭迹的想法,我决定把我手上的证据交给你”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万历浔手中,夜色朦胧,月影摩挲,慕筱兔的身体忽然被束缚进面前男人的怀抱中,他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风雨般攫取着她的每一个角落,让黑夜变得悸动而绵延
直到慕筱兔呼吸急喘,万历浔才放开她,看着她震惊而睁圆的双眼对她说“剩下的交给我”
然后拉着她上了车。
车子穿梭在绕城公路上,却并没有往市中心开,慕筱兔看了看方向有些疑惑地问“这里不是去我家,也不是去你家,我们到哪去啊”
万历浔一手攥着她,一手牢牢握着方向盘“去我奶奶家,她明天九十大寿,反正是要过去的,没一会就天亮了,我们现在赶过去,你上午能多睡会。”
“唔”
万历浔奶奶家的老房子前挂着红灯笼,似乎已经提前布置好,只是此时凌晨,房子里漆黑一片,十分安静。
万历浔敲了一会门,袁婶披着外套来开门,当看见万历浔时还揉着眼睛很惊讶地说“大少爷不是说你赶不回来了吗老太太这两日天天念叨你。”
万历浔牵着慕筱兔进了院子“嗯,刚刚才回来。”
袁婶有些懵地看着站在万历浔身边的慕筱兔,然后迷迷糊糊地说“哦,好,那要么先休息,我去准备客房。”
“不用了,你去歇着吧,她睡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