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一睁之间,天眼通已然开启。
了尘和尚仔细想了想,微微摇头:“不能。”
了尘和尚双手合十,向林克躬身一礼,以十分郑重的姿态请教。
吱呀。
这些牺牲之人进入真空家乡之后,无法获得他们渴求的平静,幸福,奶与蜜。
了尘和尚点了点头,“有些事想不通,想问一问师弟是怎么想的。”
然而林克知道真实的情况绝不是如此,故而不会这般感慨,反而觉得恶心。
搁下狼毫笔,林克起身,面对着了尘和尚,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朗声说道:“若我乃佛,师兄拜我,可能成佛?”
“无稽之谈。”
不了解事情真相之人,绝对会出这样的感慨。
天眼通之下,了尘和尚当即分辨出,这两个人就是饿成这样的。
呼……呼……
原因很简单。
房间足够,一人一间,颇为清静。
凄厉但缺乏中气的哭声紧接着响起。
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
简而言之,了尘和尚从没有履及红尘,从未了解过人间。
“我叫你拿!我叫你拿!我叫你拿!”
不用他心通感应,单单听脚步声,林克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了尘和尚。
“嗯。”
这种意识形态上的自我怀疑,来得极快,想要走出极难极慢。
只要不想,就不会愧疚。
在驿舍里当值的,都是广林郡王府出身的家奴。
然而了尘和尚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倒是心境莫名其妙平复下来了。
“师兄愚钝,请师弟详细讲讲。”
以罪孽业火烧死慈仁寺的住持,稍稍宣泄了一些心中郁积的怨毒,但还不够。
林克捻起书桌上的一张白纸,摆开砚台,滴了一些清水,然后拿起墨条,细细研墨。
漠然,或者说麻木,亦是很好的一种状态。
有的只是每隔一段路就建一座,专供各座佛寺僧侣歇脚、休息、吃上热汤饭的驿舍。
“师弟但问无妨。”
恶心!
林克认真研墨,没抬头,随意说道
然后说道:“师兄,师弟浅见,所谓修,就是修自己;所谓拜,就是拜他人。”
至于所谓“真空家乡”,也不是他们的家乡,更不是净土,而是一片虚妄。
“师兄有事?”
是白马禅院的口口相传。
自从三岁那年被送进白马禅院,这还是了尘和尚第一次下山。
林克也不矫情,直接问道:“师兄,若是有往生的机会,师兄是向往生在师兄今日所见之农家,还是往生在白马禅院,做一名不事生产,享受万民供奉的僧人呢?”
顿了顿,林克加重了语气:“这个问题,师兄不急着回答我。”
“回答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