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笑的模样看着憨头憨脑的,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是奉承呢?还是嘲讽?
桑婆的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但她又寻不到错处,便只得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去。
看她一会不好好的收拾她一顿,真是个小贱人,这憨样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得行有行姿,站有站姿,坐有坐姿,今日我们便从行姿开始。”
桑婆阴阳怪气的说着,顺势将一个瓷碗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要吃东西吗?”她舔着嘴皮子,满脸兴奋的问道。
桑婆暗嗤了一声憨货,便厉声道:“这可不是给你吃东西的,给我把碗顶到头上去。”
她似被吓了一跳,小脸惨白惨白的,当即便将碗顶到了头上。
绿绣在一旁看得险些眼珠子都掉了,望着此刻乖巧又憨气十足的沈清柚,她真是怀疑自己昨晚是做了梦,明明昨晚那个把玉簪抵在她喉咙上的女子,当真叫人怕到骨子里去。
“现在把手抬高,伸直。”桑婆冷冷的命令着,不等她抬手,便拿着藤条狠狠地抽在了她的手臂上。
“疼。”她皱着眉头,眼睛泛红,十分委屈。但手还是乖乖的抬高,伸直了。
“这就叫疼了?你的手若是弯一分,低一毫,老身可不会手下留情。”桑婆冷睨了她一眼:“好好走,从这里走到门口,在走过来,若碗掉下来,就不要怪老身不客气。”
“是。”沈清柚乖巧的应了一声,便依着她的话开始抬脚。
这一走就是半日,中间沈清柚没有喝过一口水,更没有休息过一刻,而且未免桑婆怀疑,走着走着,她要么手抬低了,要么手弯了,要么碗差点摔了。
这么一系列下来,她没少被桑婆抽鞭子。直至晌午,桑婆这才唤让她休息片刻。
沈清柚是一个极地能忍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毫无脾气的人,被抽鞭子的手臂疼的火辣辣的,而罪魁祸却一贯悠闲的品着茶,她就不乐意了。
绿绣是个贯会巴结的人,知晓桑婆是罗氏身边的人,休息的间隙,便殷勤的去泡了新的热茶过来。
心想着桑婆能为自己美言几句,也好摆脱这阴气森森的院子跟到死不活的主子。
沈清柚眼见绿绣端茶走了进来,嘴角阴冷的微微一勾,便抬步迎上了绿绣。
“我来吧。”
“可……”绿绣不满的避开了沈清柚的手,却在看到她脸上的阴翳的神情时,乖乖的递给了她。
她递给绿绣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便端着茶,笑吟吟的转身朝正躺在软榻上歇息的桑婆走去。
将茶盅放到桌上,沈清柚兀自斟了一杯热茶,便笑着道:“教了念初半日,姑姑辛苦了。”
桑婆撩着眼皮子瞧了她一眼,心想还算不够憨,还知道讨好人。
眼见着桑婆伸手过来接,沈清柚的眼底浮过一抹暗色,就在桑婆的指尖触及之时,她的手就松开了。
于是那热茶毫不含糊的全部撒在了桑婆的手上,沈清柚嘴角得逞的微微勾起,在桑婆甩手时,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桑婆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
“啊!”沈清柚捂着嘴,故作害怕的尖叫了起来。
“你这是臭丫头鬼叫什么,烫的是老身的手,又不是你的。”桑婆怒瞪了沈清柚一眼,一张老脸被气的通红。
“姑姑,念初以为你接住了,所以才……”她自责的垂着头,抿着唇,眼睛里雾气打转。
桑婆瞧着她那副模样,心中就越的来气,但她如此说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便只能继续憋着。
“真是个乡野来的蠢丫头,笨手笨脚的。”
“姑姑说的对,念初就是笨手笨脚的,姑姑这么厉害,肯定不用教,就会了。”她可怜兮兮的抹着眼睛说道。
桑婆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不用教就会,这话明里暗里的不是在嘲讽她吗?
这臭丫头连话都不会说,看来是真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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