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永远都处于工作状态,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简牍批阅不完。
如此勤奋,六国君主如何能比。
“昌平君来了,坐。”
秦王政依旧盯着手上的竹简,头也没抬的说道。
昌平君拱手道:“大王,如今上将军伐燕已有数月之久,关中粮草输运跨千里之遥,路途多耗。且小王将军击荆胁魏,屯兵数万,亦耗损粮草颇多。再加之数十万士卒民夫奔于路途,荒废耕田无数,若如此下去,我秦国恐有钱粮空虚之险。”
秦王政抬起头,盯着他的丞相。
“所以,昌平君何意?”
昌平君深吸口气,他怕自己再犹豫一下,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大王,臣认为燕国谋刺,其罪当诛。如今上将军已经夺取了下都、涿邑,全据督亢之野,兵临蓟城,对燕国的惩罚已经够了。”
“蓟城坚固,燕王若是死守,燕人上下一心,我大军不知何月才能拿下,时间一长,恐怕会引起齐、荆、魏三国异动。如此一来不如让燕国交出主谋燕丹,送到咸阳车裂,以示天下我秦国此番出兵,只为复仇刺客,并非欲灭燕国社稷。如此,可保全国力,齐魏等国亦不会有怨言。”
“我秦国大军也可撤回,一来续耕农田,以补仓用。二来安抚赵、韩故地,稳定根基,日后待仓廪充实,再图东进。”
昌平君深吸口气,一口气说完。他怕自己再犹豫一下,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秦王政冷着脸,殿中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他突然笑了。
“昌平君所言有理。”
“但,寡人喜欢那少年说过的一句话。”
“寡人,不仅要做秦国的王,亦要做天下的王!”
“六国算什么?”
“韩、赵都亡了,那齐荆魏三国敢有异动,寡人亦翻手灭了他。”
“传令王翦,此战必破蓟城,不破不返。”
“大王,那粮草……”
“秦国的府库,我亦心知,足以再供数年征战,昌平君,你就不用担心了,下去吧。”
昌平君脸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君王。
良久,他才拱手道:“唯。”
燕王喜笑了出来,匈奴那边确实有回信说会出兵。
但那些草原蛮夷是个什么德行,燕王喜还是很清楚的。
趁着秦军在外,匈奴顺势抢掠一波秦国边境是可能的,诚心救援燕国?
那还不如指望齐国回心转意。
更甚者,那些匈奴人嘴上说着帮助出兵秦国,说不定转身就来洗劫燕国的北方边境。
燕王喜摇头道:“若是如此,不啻于坐以待毙。你之前曾说联络秦相昌平君,可有回信?”
燕丹讪讪道:“未有。”
燕王喜彻底失望了,他抬起头,目光略过朝中诸臣,望向东方。
辽西、辽东。
尚有千里土地。
……
秦宫。
昌平君在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秦王政依旧坐在榻上,手捧竹简,认真看着上面的文字。
昌平君心中感叹,每次见到大王,不是捧着简牍阅读,就是在简牍上批注。
大王永远都处于工作状态,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简牍批阅不完。
如此勤奋,六国君主如何能比。
“昌平君来了,坐。”
秦王政依旧盯着手上的竹简,头也没抬的说道。
昌平君拱手道:“大王,如今上将军伐燕已有数月之久,关中粮草输运跨千里之遥,路途多耗。且小王将军击荆胁魏,屯兵数万,亦耗损粮草颇多。再加之数十万士卒民夫奔于路途,荒废耕田无数,若如此下去,我秦国恐有钱粮空虚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