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这么凛凛的看着盛意,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情。
出乎意料,盛意竟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倒挺令太后惊讶的。
“若是你能解了这次危机,哀家可以答应擢升你为嫔位!”太后眸光加深,似是充满了笃定的底气。
盛意琢磨了一下,太后既然找她,定是要她前去,可自己若是真去了,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到时候就算擢升嫔位有如何,皇上真的会不介意吗?后宫真能不嚼舌根子吗?宫外的百姓呢,谁能不拿这个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她搂着嫔位凄苦哀怨的过一辈子吗?
这不是风险,是找死!
不过,嫔位诱惑的确够大,她想要,而怎么要,很关键。
“不管是否有嫔位晋升,只要是为了大金为了皇上,就算是龙潭虎穴,妾身也愿意前往。只是——”盛意眼神澄澈真挚,余光里略带了几分犹疑。
果然,太后眼睛一亮,脆声问道:“只是什么?哀家只要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嗯,又有了可以加筹码的理由。
盛意泫然泪下,目光一深,沉沉跪下,谨色道:“妾身只求太后不要告诉皇上,他那么高傲重情义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必定会自责难受,倘若事情办成,妾身就是受尽冷眼蜚语也甘愿。”
太后眼神震动,心间一软,不免有些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盛意会这么说,她甚至都预演好了盛意宁死不去,自己厉声威胁的各种局面,独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一瞬间,把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心口,只好讷讷的回道:“好,一会儿有人会带你出宫。”
看着盛意凄然的身影,太后看的有些心底一涩。
“太后,看来这盛贵人或许是真心待皇上的。”梅芬嬷嬷对盛意有些佩服。
太后沉了沉,叹了一声,“若不是为了大金,哀家也犯不着让她去犯险。”
这种怜惜也只是一瞬,没过几分钟,太后便恢复了理智。
“告诉孙宽,若是现昂沁意欲玷污盛意,即刻射杀,不用回禀!”太后眼底腾腾升起杀意。
“那盛贵人——?”梅芬嬷嬷觑着太后神色。
“射杀!”太后冷冷说道。
她不能允许皇上太过宠爱某一个嫔妃,那是皇帝的大忌,最易形成专权擅权,盛意,只能死,死之前还能为大金尽一份力,也算她的功德,她一定在盛意死后让她风光大葬……
而此时的盛意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知夏在来的时候就被打在了昭阳宫,看来,想要逃跑是没可能的。
“我要回一趟昭阳宫,拿一件披风。”盛意顿住脚步,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一侍卫拱手道:“贵人若是冷,属下派人去取就是。”
盛意脸色一凝,冷冷厉声道:“我这是去为大金求和,不是被你们监视的罪人!是不是需要我亲自返回寿康宫,向太后请旨去取一件披风?”
俩侍卫一看盛意有恼羞成怒之状,哪里还敢硬拦,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只是说跟着,没说拘着,于是,连连歉意道:“贵人息怒,属下也是担心夜路风寒,您既然想要亲自去取,属下自然甘愿跟随。”
盛意这才敛起不快之色,往昭阳宫走去。
一路上,盛意的cpu都快烧炸了,一直在想怎么办。
以前都嫌路远,这会倒是觉得走得很快。
“属下在此等着贵人。”走到内殿门口,两个侍卫不便进去,便禀了一声。
盛意微微点头示意,“好。”
知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眼瞅见盛意走来,赶紧迎了上去,急问道:“贵人。”
盛意轻轻摁了摁她的手,示意淡定。
直到走进里间,知夏才小声的疑惑问道:“贵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走,这门口都有人站岗了!”
盛意不由得心凉半截,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得亏自己破釜沉舟,先行说了别告诉皇上,减了几分太后的猜忌,若是有一瞬的敌对,只怕这会就被一板砖拍晕拉走了。
时间紧,任务重,盛意没顾得上说别的,先急急沾墨铺纸,奋笔疾书,之后,才把信纸折了起来,径直交给知夏,郑重对她说道:“太后让我去宫外昂沁那,皇上还不知道情况,虽然昭阳宫封闭严实,但是,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把信交给皇上。”
“昂沁?那厮就是个不要脸的狂徒,您怎么能去?”知夏急的一瞬泪下,主子这一去,那可谓是凶多吉少啊。
盛意稳了稳心神,拭了拭知夏的泪,心中酸涩无比,到了这个时候,老公也靠不住,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托给这个丫头了,哽咽道:“别担心,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若是实在想不到办法,再去找宁常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去,她有孕在身,不要让她动了胎气。”
知夏紧紧攥住信件,不住的抹泪点头。
“盛贵人,该出了。”门外,传来一阵催促声。
盛意赶紧随手拿了件披风,又去妆奁盒里取了一包银子。
随后,沉沉走了出来,“走吧。”
知夏不停的镇定情绪,给自己灌输道:“不能哭,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