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为什么白天衣冠楚楚冷淡疏离的男人会突然打劫他,确切来说是直接一闷棍把他打晕,接着开始向他施加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
惨无人道就算了,楚彻居然在给他割腕前,对着他的心口扎了一针止疼药。
他现在只能狼狈又僵硬地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心底阵阵寒,却感受不到什么痛苦,滑稽又离奇。
楚彻对那位站在不远处的人叫“方先生”,然后开始威胁他。
方尧听了半天才听懂,楚彻要求那个男人帮他应付康一迈,包括约束康一迈在外世界的行动。
方尧又吐了口血,他想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把他打成半残的必要,楚彻需要里世界继续运转,他同样需要,他们本身就是同一阵营,有什么必要这样打打杀杀。
不过对面的方先生脸色非常差,他死死盯着方尧的脸,没有分给楚彻半个眼神。
方尧想不明白的事,外世界的方尧能想明白。
事情展到这一步实在已经出他们的预期。
安排许知奚去外世界、楚彻留在里世界是整个实验田计划高层的共同决定,他当然也参与其中。
所以他们才会安排许教授进入里世界,留下一具躯壳等待许知奚。
哪怕不考虑所谓人质,这也是最合理的办法,因为外世界不能留给两个里世界的人来操纵,里世界也不能让两个外世界的人来解决,一边一个是最好的。
但方尧确实没想过切断他们的联系,这是于天竹的私心。
许知奚和楚彻毕竟是复制体,按理来说他们对实验田计划的支线实验应该抱有些恨意的,于天竹不信任他们,担心他们里应外合,再把实验田计划搅个稀碎,便用这样的方式约束他们。
大概没人想到他们连分开几个月都不行毕竟在于天竹看来,外世界的楚彻和许知奚只是普通同事,没见他们搞办公室恋情,里世界的这一对大部分时候都在用彼此泄欲,也没看出来哪里情比金坚。
男人的指甲把掌心都抠破了,他看着那张与自己一张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上此时满布汗水与鲜血,连呼吸都在颤:“你他妈真行,楚彻,你才是神经病,狗一样。”
第65章今天放甜点
楚彻没有真要对方尧做什么,他与另一位达成共识后,非常人性化地把方尧丢到了地上,转身走了。
方尧的手腕被他卸了,反抗都没得反抗,从警五六七八年以来头一次如此狼狈。
他用手背蹭干净嘴角的血,左手托着右手“咔”一下复位,扯动了手腕上刚刚凝结的伤,又渗出血丝来。他心里骂骂咧咧,苍白的嘴却说不出话。
男人走近几步,漆黑的亮皮靴踩在血泊里,他蹲下来,把自己的领带扯下,抓着方尧的胳膊,紧紧缠上他的手腕,把伤口加压包扎。
他动作不甚熟练,想来是没怎么做过这种事。
毕竟一个有钱的资本家在外世界应该也遇不上割腕自杀这样的情况。
方尧垂眼看着他费劲地包扎,想上手抢回来自己做,想了想还是躺平没说话。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看自己伺候自己。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扯了扯嘴角,脸上冷得吓人的神色融化一些:“疼吗?”
方尧说:“疼。”
男人不留情面地拆穿他:“放屁。”
方尧怒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怒不怒都没什么威慑力,干脆闭上嘴。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对方看出来他被打了止疼针,他确实面色苍白,却没什么痛苦的成分,方尧了解自己,他不是很能忍疼的人,出外勤时受了伤会被点燃怒火,脸上的表情应当是非常糟糕的,总能吓到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