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枭竟也耐住性子,慢慢等明州磨蹭。
常郗伫立在一旁,好几次想要开口催促明州,趁着此时有点精神,早点儿把药吃了,再喝点熬的粥,补充体力,结果都没出声,便接触到宗枭那冰冷的视线。
那眼神宛如射来利剑,将常郗堵得哑口无言,生生将催促的话,全咽回肚子里。
如他所料,明州的身体实在太差,哪怕承了宗枭那么多灵力,也没精神多久,粥都没喝,就已经虚弱地躺着意识不清了。
宗枭没走,一直坐在明州的床榻前,时不时便要伸手摸了摸明州的额头,看看他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
常郗脚不沾地这么久,想回去给明州配新药,也想顺便偷个懒,独留宗枭在这儿心疼。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刚道明意图要离开,宗枭却喊着他。
“等等”
常郗回过头,只见宗枭用下巴示意院子的方向,“那棵海棠树,派人重新栽上吧。”
常郗乐了,宗枭的表情极其不自然,与他平日里的冷血无情乍然相反。
“免得这小鱼身体好些,见那树没了,又开始闹腾,实在烦人。”
常郗忍住想要咂舌的冲动,没趁此机会揶揄他,只是走的时候含糊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海棠树有埋在院底的灵脉温养,本就未死去,栽好不出半日,那海棠花又盛开了。
明州这次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悠然转醒。
期间他又喝了一次药,是宗枭亲自喂的,一向暴虐狂妄的宗枭,竟耐下性子,周到地在明州睡着期间,怕这小鱼会口渴,还喂了他两次水。
怎么个喂法?
自当是嘴对嘴。
也就是明州昏睡着不知,便宜被这大魔头占了不少去。
之后醒来,宗枭也没离开。
两人默契的不提前两日地牢的事。
往日里宗枭说话总爱故意戏谑明州,非得说些气鱼的话,时常将明州惹哭惹怒才肯收手。
明州也总爱跟他呛声,有时还不自量力扑过去对着宗枭又抓又咬,最后没少被宗枭拖回床上一顿教育,落得个屁股又疼又肿的下场。
今日宗枭跟明州之间气氛怪异,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宗枭没有平日里那么讨嫌,明州也比平日里性子更加乖顺。
地牢度日如年的二日,让明州本来就差的身子雪上加霜。
本来就瘦弱,灵脉受损,又伤了心肺,往日里情绪激动便会止不住地呛咳。
现在哪怕宗枭没惹他,睡着都会咳醒,一脸痛苦,仿佛喘不上气般。
宗枭都住在他屋里,明州表现出痛苦,他便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已经伸手将明州揽入怀里,一手贴在他胸口处为他度灵力,一手轻抚着明州的后背,仿佛帮他顺气。
待到缓解后,明州也乖乖软软躺在他怀里不动,被宗枭的气息包裹,感受他炽热的体温为自己扫去寒冷。
这个时候的宗枭,也就是常郗没见过,否则他一定会在宗枭面前不停大声念叨:“你这棵老铁树放弃抵抗,你已经动心了,你坠入爱河了。”
可惜常郗见不到宗枭这般温柔的一面。
就连迷糊等等的明州,也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宗枭会搂着明州,会轻声询问:“还有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