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凤卿月与苏肆并排而行。
因着王妃身体不适,又不喜热闹,可晨昏定省的规矩不可废,自老夫人故去后,也只让小辈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便是。
凤卿月是不喜这些繁文礼节,眼下一听,心情也甚是欢喜,还开口问一旁的苏肆“今日秦侧妃居然没刁难我诶。”
“看你的样子似乎十分失望”苏肆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还有人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自然不是”
凤卿月反驳,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依着她与秦侧妃之前结下的梁子,依秦侧妃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没成想,今日秦侧妃虽然对她不满,但态度还算十分友好。
苏肆也未告诉她,这段时间父王都未去秦侧妃的院子,刚又被父王训斥一番,自是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
二人回了落月居,苏肆扔下一句“我有事,午膳不用等我”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凤卿月看他的样子,是出府的方向。
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空,布满白雪的院落,忍不住开口轻声唤他。
“世子若出府可再添件大氅,天寒地冻,莫要再凉了身子。”
实在不是凤卿月大善心,而是这位爷身子娇贵,若不小心着凉,得了伤寒,幸苦的还是她。
二者,也只是为了在府中丫鬟婆子的眼中扮演恩爱夫妻的角色。
在凤卿月开口的时候,小丫鬟便很有眼力见的进屋取了世子爷的大氅,就那般站在凤卿月身旁。
将怀中的披风一股脑的塞进自家小姐怀中,不等凤卿月反应,转身一溜烟跑不见人影了。
凤卿月见红豆似一阵风跑不见,不由苦笑。
小丫鬟这是想为自家小姐与姑爷制造机会。
虽然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且己是有了几面之缘,凤卿月对此人虽说不是十分理解,但也能猜个四五分,虽也并未生了让红豆将大氅给这位爷的心思。
她也只好紧了紧怀中的玄色大氅,迈步向苏肆走去,院中小道积雪己被下人铲除,可毕竟雪天路滑,凤卿月走得并不快。
漫天白雪中,少年身着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身姿挺拔如松,玉冠束,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肤色莹白,带着丝病弱的苍白。
漫天的寒风卷地,凉的人从心里寒。
凤卿月将怀中的大氅递了上前。
苏肆伸手接过,笑意自眼中流转,却又透着几分看淡世俗之意“不必如此麻烦。”
听得他这般毫不在意的语气,凤卿月不由得拧眉。
该想说些什么,面前的人便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
或许是寒风入口,苏肆这一咳便有了停不下来的趋势,吓得一旁的追风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世子,没事吧。”
刚原以为世子只是像以往那般作作样子罢了,可见世子越咳越厉害,追风有些慌了。
“属下这就去找大夫。”
他看了眼墨云滚滚的天,心里暗忖,过了这个冬天,世子便到二十岁生辰了。
说完,就要离开。
冷不防,被自家主子唤住。
“不必”
苏肆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显得没有一丝血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气若游丝。
凤卿月是听过这位爷的传闻,也为其亲自把过脉,可自相识而来,还从未见他这般病过。
看来有些事儿得提上日程了。
她伸手搭上他的脉博,入手是男子冰凉的肌肤,感受着指腹下脉博的跳动,凤卿月不由得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