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此时外间响起了丫鬟见礼的声音。
老夫人与桂嬷嬷皆是一惊，忙齐齐看向厅外。
外间天色已黑，月色西沉，院外虽点了灯笼，来人身影隐在阴影中，不辨其色。
半晌，那人自黑夜中走出，丫鬟却是惊得忙退到一旁。
往日的老爷虽然面色冷沉，却也是个心善的。
可此刻的老爷面沉如水，却给人一种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修罗。
“我儿……”良久，老夫人才颤抖着声音开口“你都听到了。”
果然，纸终究包不住火。
“母亲，你刚刚所说之言可是……”
凤远章有些害怕说出那两个字，他不敢面对。
他刚踏出祥云居，忽的又想起今日圣上下朝时告知她，四丫头出嫁添妆的喜婆皇后娘娘己经安排妥当。
他想着回来知会母亲一声，却不料听见了母亲与桂嬷嬷的交谈。
“是”老夫人也知道此事也瞒不下去了，遂大方承认“许氏的死是我一手策划。”
凤远章告诉她，许氏早产，老夫人并未在意。
可瞧着那足月足斤大的凤卿月时，老夫人产生了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犹如参天大树不可控制的展。
老夫人私下找到了为许氏接生的产婆与把脉的大夫，一通威逼利诱之下，二人这才道出实情。
老夫人这才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四丫头并非凤府儿女。
可那许氏也不知道对自己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儿子对他是百般呵护。
这看在老夫人眼中，更是不可原谅。
后就每日在许氏的吃食中放了点慢性毒药，许氏生子时本就身子有所亏损，这下加上老夫人下药以及苏氏平日的折辱，终是熬了几年，便彻底拖垮了身子，撒手人寰。
“母亲你怎能这般。”
凤远章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
母亲明知道他对许氏的心思，却还是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我凤府怎能容下如此不祥之人。”
老夫人见事情已然败露，便不再有所遮掩，说话也没了之前的愧疚之意。
儿子年少时为情所困，不懂大局为重，她作为母亲自是要帮助儿子成长。
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混淆了凤家的血脉。
凤远章有些失望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老夫人，面露失望之色。
他原以为自己心爱的小妾是因产下女儿身子亏损而去，却不料这其中另有隐情。
可害他心爱女子之人，是自己的母亲，他又能怎么办？
“儿子不会怪罪母亲。”
凤远章逼退了自己眸中泪光，看向老夫人语气坚定：“但卿月他就是我的女儿。”
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凤远章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临到门外时，却又听得他传来一句“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母亲就莫要再提了。”
免得被旁人知晓了去，尚书府也走到头了。
终究，权利的欲望还是大过了这所谓的父女情深。
老夫人听他这话，知道儿子这是不打算计较此事了，也忙松了一口气。
只是，恐怕日后她与这大儿子的关系怕是生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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