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青楠大概翻了翻,没见着相关的案卷。
孙谦的衙门里的人不大够用,所以她又带了自己的手下亲自去的永光寺。
招呼早就和孙谦打好了,头天她前脚走后脚就让孙谦带人把通往后山的路把守住,只等着今天赵青楠带人去。
永光寺还是有很多来上香的香客信女,并不因为这里生了骇人听闻的事情就湮灭了上香的热情。赵青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领着衙差就去了。
大摇大摆,昂阔步,成功饰演了一个鼻孔看人的官老爷形象。
萧君宜哭笑不得,待人少些的时候悄悄问她:“你这是干嘛?”
永光寺占地挺大,除了正殿后门能到后山之外,还另有一条夹道,看着是打厢房那边过来的。
赵青楠正在后山石阶处摆了把椅子喝茶,听见他问,示意他不要出声,盯着那边的几个和尚皱眉头:“我在看。”
萧君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瞧见几个贼眉鼠眼的和尚,一双眼不住地往四周瞟,还老是想往后山的方向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去了前院。
赵青楠看了半天,只觉得不对劲。
这几个和尚一定有问题。
但是现在她没有证据,只能偃旗息鼓,对这几个和尚多留个心眼。
住持法善也没上前院给人讲经,听说赵青楠带人来了,就来打了个照面,然后守在赵青楠附近开始诵经,铁打的王八一般一动不动。
赵青楠问他:“住持今日没有俗务需要解决吗?”
法善摇头,指了指正在后山地毯式搜查的衙役们,道:“那女施主遭遇惨烈,贫僧虽佛法不精,但是在此守候替她度一番,也是应当做的。”
赵青楠捏着茶盏喝了一口,不置一词。
这法善满嘴谎话,昨日里问他认不认识人头,他说不认识。今日里问他为什么不走,他说搞度。
慧心几次三番带着小蝶来寺里上香,法善不可能不认识。由此看来,今天这番冠冕堂皇的度之言,更像是守着后山怕她翻出什么东西来。
什么人才心虚呢?怕自己的伪装被拆穿的人。
赵青楠把茶盏撂下,起身掸了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笑道:“那住持且在此处好生念经,本官一界俗人,听不大懂这些经书,先走一步了。”
法善有点紧张:“大人往何处去,贫僧指个弟子与你带路。”
“诶,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随意转转。佛门净地,苦修不易,本官不愿扰了小师父的修行。”
说完拔腿就走,没给法善说话的机会。
萧君宜见状立刻跟上,对后面摸不着头脑的衙役比了个继续的手势,叫他们不必管赵青楠和自己,专心找腔子。
赵青楠进寺的时候没现,这样随便溜达着走过来才现,偏殿正有人在做法事。一堆着灰衣的和尚里夹着一个麻衣的男子,赵青楠觉得眼熟,仔细看去,正是昨日里赵青楠和萧君宜见到的那个伞匠刘文生。
刘文生站在角落里正在出神,手里拿着的玉佩瞧上去质地温润。赵青楠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眼熟,刚想过去问问,就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官服。于是就站在死角处,让萧君宜去问。
萧君宜一直跟着赵青楠审案,也觉得他手里的玉佩眼熟。赵青楠看不明白玉石,但是萧君宜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块玉佩价值不菲。刘文生为了给女儿治病散尽家财,怎么还会在手里留下一块昂贵的玉佩?
刘文生察觉到有人靠近,迅地把拿着玉佩的手背向了身后,然后抬头看向萧君宜。
萧君宜在外人面前还是很会装大尾巴狼的:“久闻永光寺盛名,我兄弟二人刚来此处不久,既想着在此处行商,自然要来拜拜菩萨,好讨个彩头。不成想在此处遇见刘兄弟。”
刘文生的神色这才松动下来,哑声道:“今日是我女儿头七,我来请永光寺的师父们给她做场法事。希望她下辈子别再投胎到穷苦人家了。”
萧君宜闻言也不好再问那玉佩的事,只能捡着诸如“节哀顺变”一类的话安慰他一番,便寻了个借口出来了。
丧亲之痛,痛过剜心,赵青楠知道萧君宜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叹口气,希望小姑娘下辈子平安顺遂,不要再碰见高盖司这样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