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僧伸手在书信中填了几笔,整了整身上白羽鹤衣,双手合上庙门,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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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府。
自从昨日之后项家老爷状态好了些,心病便是如此,想通透了便好了几分,想开了就彻底好了,虽说忧心儿子安危但也放下了不少,年过花甲的项家老爷刚喝完药便走进供奉佛像的厢房内,在观音菩萨面前一跪不起,手中佛珠轻碾,默默诵念《佛说阿弥陀经》。
一来呢,为远赴他乡参军的儿子祈禳佑福。
二来则是为前去寻觅自家儿子踪迹的两位孩子谋取几分福报,希望二人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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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歌二人一路纵马前行,柳远山算是彻底畏惧了迎面来的风寒,二人没像上午一般疾驰,只是策马奔向,疲累了便缓缓脚程,这一走就是近百里。
离雄州城最近的是宏涌府大概二百七十里路,宏涌府是个小型府城,百姓人口本就不多,靠夏日种地为生
,如今战火纷纷,城内百姓也跟风逃亡,余下些走不动老幼病残和不怕死的粗蛮汉子。
两名少年上午一阵疾驰大概跑了一百五六十里路,今天不出意外应该可以赶在宵禁前赶到宏涌府,在府城内找个客栈酒肆既能饱餐又能有个安静的歇脚地,养精蓄锐好方便明日赶路。
二人走走停停,眼看离着宏涌府不过二十里,此时天色还算早,离关城门还有段时间,看来今日不必为住处愁了,一想到不用夜宿破庙柳远山心里一阵畅快,便觉得没那么冷了,二人策马走的极慢,赶路这种事还是有人为伴最好,若是一人独行光是苦闷就够人受的了,这一路走来两人说说笑笑除了漫天风雪令人不适其余还算都好。
“救命……”
陈长歌二人行至一间破旧的山神庙,原本柳远山还想进庙歇歇脚,又一想离着宏涌府不远了,到了宏涌府便有暖屋热茶,何必在这四处漏风的破庙中挨冻,二人刚要走,一阵女子的呼救声从破庙中传出,声音极为凄厉。
陈长歌听着呼救声曳马停下,提了提手中听寒枪,眼神锐利,柳远山伸手抚向腰间长剑,原本腰间悬两把匕的柳远山觉得骑马不方便,便将两把匕贴身藏于绑腿里,在家中找了一把锋利长剑护身。
柳远山小声嘀咕道:“长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去看看。”陈长歌点头道,说罢,便率先驱马前行,二人离山神庙也就十余丈距离,马蹄落在雪地中有吱吱响声。
不知是不是庙中听闻外面有声响了,原本紧闭的破旧庙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一丝不苟的妙龄少女推门而出,少女肤色有些深沉披头散遍体是青紫色的伤痕,嘴角还挂着血迹。
少女刚有一脚踏出庙门,还未落地,一寸多长明亮刀尖从少女赤裸的胸前透出,少女胸前鲜血崩现,喷洒而出染红了地面白雪。
“臭婊子还敢跑?”一个粗蛮声音从女子身后响起,粗蛮男子一拔刀,血色染红了山神庙的门槛,赤裸少女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嘴角有鲜血渗出,少女倒地,粗蛮男子与两名骑马少年面面相觑。
“废物,我让你把娘们抓回来,让你杀了吗?杀了你就日死的吧。”从庙里传来一阵谩骂声音。
粗蛮男子没应声,双眼死死盯着寺外的两名骑马少年。
“还他娘的墨迹什么呢?把尸体托回来,还不趁着还有股热乎气?”庙中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
“变风了。”粗蛮男子如临大敌,小声说了一句。
庙中传来一阵嘈杂声音,两三名魁梧汉子握着朴刀走出寺门,一身淡青色衣衫凌乱,精壮胸膛坦露在外,右侧胸口上又一深青色狼头的少年手握长剑,眼神狠辣死死盯住庙外人。
陈长歌眯眼看去,手中长枪微微扬起,那胸口纹绘狼头的少年正是那日在雄州城内骑马的青衫公子,而他胸膛上的狼头,正是北邙大族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