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心里面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还远远不是自己的极限。
他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继续朝前。
他的表情越来越肃穆,灵气的输出越来越疯狂。
只用了不到百息的时间,他就已经追上了最前方的方术。
再往前,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感受着山间的微风,不惬意,反而有些刺痛。
方术当然也看到了梁辰。
但他已经无法做出回应了。
甚至连思维都变得有些迟钝。
方术到极限了。
他的眼前开始有些黑,气海的涌动开始便缓,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方术一屁股坐倒在了石阶上,保住了自己的胜利果实。
此时的他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可他还是努力地转了转眼珠,似乎想要看一看那个被他称为土包子的少年是否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行吧,我摊牌了。”
方术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看到了一抹比鲜血更加深沉的红芒冲天而起。
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灵气波动震慑四方。
……
就在鹿鸣书院一众新生被这场登山小考折磨得****的同一时间,在葬剑山主峰的峰顶处,正有几道身影席地而坐,当一人,正是前不久刚与梁辰分别的书院三长老,张行之。
而在张行之的身边,则还有六位袍色各异,神态不一的人影,或认真,或慵懒地看着身前的那一方水镜。
这六人年纪各不相同,有的看起来如十六七岁的少女,有的看起来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的须皆白,垂垂老矣。
他们便是鹿鸣书院六大院的院主。
而在这六人的身后,则还站着一群面露好奇的少男少女。
大部分都是外院弟子,身上统一着灰衣。
这就让场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衣着鲜亮的内院弟子显得鹤立鸡群了。
相比起外院弟子,内院弟子不说修为,单纯在在服饰上就有很大的区别,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不过跟那六位院主大人一样,他们衣服的主色调也有些许的区别。
或金或白,或蓝或红,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书院的教习也各自散落在四周,关注着这场数年才能瞧上一回的热闹。
其中就包括之前曾与梁辰有过一面之缘的袁通,袁教习。
或许是碍于场中有院主大人们在场,大家都表现得很克制,即便眼中不时露出惊疑之色,也鲜少有人出声音。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于峰顶前坪的最前方,伫立着一方水镜,上面所显现的,赫然便是梁辰等人的登山场面。
所以换句话来说,从登山小考开始的第一秒钟起,梁辰等人的表现,便一直处于一场实时直播中!
而不管是张行之,还是那六大院主,都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
按照往年的习惯,一般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像书院长老这样的大人物,是鲜少会到现场来观看的。
但今天张行之却来了,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对此,张行之也没有解释原因,坐下之后,便自顾自地拿出了一只酒壶,一只小碟,一边喝着酒,一边磕着碟中的毛豆。
这一幕让诸位外院弟子多多少少有些幻灭的感觉。
但对于六位院主大人而言,却是见怪不怪了。
甚至从旁边还伸出一只枯瘦干瘪的手臂,来跟张行之抢毛豆吃。
张行之瞥了一眼那个头蓬乱的瘦老头儿,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却是没有阻止。
于是那人得寸进尺地开口问道:“三长老可是咱们前山的稀客,这次过来,是不是看上哪个好苗子了?跟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