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侍郎刘大人。”
宋赟提着毛笔的手一顿,“怎么会是他?”
“刘大人虽是科举入仕,但早年也曾跟随德宗上过战场,只是觉得战场太过血腥,便去兵部了。刘大人是拿着宝刀进殿自荐的,在殿上与六位金吾卫比拼,胜了之后陛下便准了。”福贵答道。
“刘大人有几子?”
“四子,小刘大人从武,还有三位习文。去年科举另一位小刘大人得了第三甲的十名,现在于扬州下面任知县。另外两位年纪尚小,十三四岁,在国子监上学。”
“那就好。”宋赟又继续批阅奏折。
这个时代对子嗣传承极为看重,有传承才有希望,家族才有未来。
刘全去了平凉,现在父亲也得跟着陛下去嘉峪关,满门皆是忠烈之辈。
宋赟可不知刘侍郎回府贴着满身的膏药,嘴里破口大骂着那几个金吾卫‘瘪犊子’,反正那几人的脸都记住了,等班师回朝定得给其颜色看看。他可是给了侍卫长喝酒钱,让下手轻点,结果差点没把他老骨头拆碎。
这酒钱得拿回来,真是气死他了。
刘侍郎的夫人骂道:“你个老匹夫,还想找谁的麻烦?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我看那几个小年轻可是让着你,否则就你这样的还想以一敌六?现在整个镐京都在传你的威名,说你老当益壮不减当年,殿前打得六个金吾卫‘嗷嗷’直叫。”
刘侍郎朗声大笑,连连道:“银子送得不亏。”身上也不疼了,还能拿着宝刀舞它个二百下。
宋府中,宋少阳此次也会跟着陛下去嘉峪关,府上要摆宴送行。
宋少阳去了白宗师的院子里,屈膝跪地,很郑重的叩了三个头,“师父,此去一别,还望珍重。”
“我来宋府多久了?”
“有十余年了。”
“你不应该跟去的。”白鹤飞叹息一声,他是看着宋少阳长大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人去送死。
“师父,我想将陛下带回来。”宋少阳哽咽道。。
“那就去吧,辛苦了。”白鹤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捏着茶杯的手却有一丝抖。
“好。”宋少阳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打理好自己,又是那个意气风的小宋大人。
宴席之间,宋大夫人一直说给宋少阳相看了几户人家,凯旋之后再回来相看。
现在镐京的女子可就盯着宋府,宋府只有宋少筠和宋少阳两人尚未婚嫁,宋少筠虽说不能入仕,但经商的手段也不差,背靠宋府也是个好佳婿;宋少阳年纪轻轻便是千户之职,此次跟随陛下出征回来前途只会更顺,便是尚公主都是可行的。
仁宗帝出征的那一日,晴空万里。宋赟亲自给宗政越穿上金盔银甲,呈上天子剑,“陛下,我会等你的。”
“好。”宗政越拿过天子剑,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火红的披风在身后迎风舒卷。殿外上万士兵齐声呐喊,震耳的锣鼓、号角声齐鸣,陈沥着一身简便的玄衣,此次也随军出行。
宋赟一直看着宗政越勒马前行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留在了原地,重重宫墙终究还是困住了他。
他好像一直都在原地,上一世是如此,有人在他生命中出现,有人又在中途离开,唯有他一人一直都停在那里,茫然又孤寂的活着。
希望这一世能有一人陪他走完生命的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