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再推脱,最后收起钱袋,连连叩,千恩万谢。
她身边几个衣衫破烂的难民见女子得了这么多钱财,眼中皆闪过嫉妒和贪婪的目光,紧盯着那两袋银子,若不是许道云在此,他们恐怕早就动**了。
许道云凤眸一眯,冷声道:“这钱是从我手中交给她的,你们若是嫌命长,大可以抢一个试试。”
此言一出,那几个难民皆缩起脖子,感觉脊背寒,再不敢打什么歪念头了。
女子欠身行礼,自内心道:“多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谢菁永世不忘,日后定以死相报。”
说罢拉起板车,往江德坡内缓缓走去。
许道云将手一挥,“你们也进去吧。”
几个难民连连道谢,正要一同走入江德坡,忽然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吐出一口浑浊并且带着怪味儿的绿色鲜血,然后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张大嘴巴,不断呕吐出污秽之物,恶臭至极。
许道云瞪大双眸,他分明现这男子身上的青筋凸显出来,四肢和身体也开始膨胀,血管密布。
最恐怖的是脸颊,简直面目全非,五官几乎扭曲,瞳孔只剩眼白没有眼黑,獠牙突出,嘴巴咧到耳根,原本齐整的牙齿变得无比尖锐,唾液从嘴边流下,令人望而生畏。
其余难民皆怪叫着朝四周逃开,许道云喝道:“朱大哥,拦下他们。”
说完,他剑指一挥,直接把即将变作怪物的男子头颅斩下,低声道:“对不住了兄弟,给你个痛快,送你往生极乐。”
朱博将所有难民尽数捉回,神色严峻道:“好厉害的毒啊,作起来竟然这般迅,可为何我却还安然无恙呢?”
许道云猜测道:“可能这毒只对寻常百姓有用,对我们修士来说并无多大作用。”
朱博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差点儿我也要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
许道云笑道:“朱大哥不必忧虑,咱们先去找指挥使报道去吧。”
旋即二人一同往江德坡内走去,许道云若有所思,心想聂庆生等人之所以会这般手忙脚乱,定和水妖克传染同化的剧毒有关。
这样的毒也实在是骇人听闻了,咬伤抓伤就会被感染成怪物,这消息一出,望泗江边的百姓定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难怪以往江德坡通往望泗江这条道上尚且有些人烟,如今却半个人影都瞧不见,想来都收拾家当行李逃命他乡了吧。
二人远远瞧见官路大道上一座营寨拔地而起,两边筑有岗哨,上头点着火盆,还有两个青旗卫把手。
绕开拒马,许道云二人靠近营寨,因为二人身穿獠青亮革,所以护卫并未警告阻拦。
进入营寨,里头极为空旷,临时搭建了许多个帐篷,正有人进进出出,大都身披甲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许道云二人相视一眼,径朝前头的中军大帐走去。
帐內灯火通明,隐约还有人声传出,许道云认出这声音就是聂庆生和解知县,二人应该是在谈话。
走近主帐,二人在帐外拱手作揖,道:“指挥使大人,许道云前来报到。”
“朱博前来报到。”
帐內先是一静,然后传出聂庆生的声音:“进来吧。”
二人走入帐中,朝座的聂庆生和副座的解知县行了一礼。
解知县点点头,对聂庆生道:“人手还是不够,若实在缺人,我可书信一封,从别县的县衙调人来。”
聂庆生叹了口气道:“总算是来了两个,先不忙求援,再过几日,看看水妖的势头如何,再做定夺。”
解知县顿,然后看向许道云,笑道:“数日不见,道云竟突破到了炼气境,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着实不容易啊。”
聂庆生点头,“不容易,是不容易,恰逢水妖之乱,正好让他磨练磨练,适应适应。”
许道云拱手道:“二人大人谬赞了。”
然后看了身边伤痕累累的朱博一眼,问道:“方才在江德坡外,有个青年男子突然面目全非,见人就咬,莫非是水妖的爪牙遍布剧毒所至?”
聂庆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眉间满是忧愁。
解知县摇头一笑,道:“正是,这些水妖体内藏有毒素,只要划破皮肤,毒素就能顺着血液渗透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