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尚未亮。
“谢怜,谢怜。”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怜梦呓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许道云抓住她肩膀不断摇晃,低声道:“谢怜,醒醒,醒醒。”
谢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疑惑道:“唔。。。怎么了?”
许道云道:“咱们得出了。”
谢怜一头雾水,“出?去哪儿?”
“南山墓园。”
“我们去墓园做什么啊?”谢怜更加不解了,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思虑较慢。
许道云解释道:“我不是跟你说有一位前辈高人愿意传授我厉害手段吗?这位前辈就是南山墓园的守墓人呀。”
谢怜瞪大眼睛,再问道:“可天尚未亮,为何不等辰时再去呢?”
许道云急道:“哪儿来这么问题啊,你也知道我在许府的处境,谁都看我不顺眼,如今又撞上大婚,白日遇见一定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我可不想受那窝囊气,所以咱们早些出避开他们,赶到墓园天应该就亮了。”
谢怜善解人意,点头答应,起身穿衣踏履。
许道云从香柜里取出一件颇厚的外袍递给谢怜,说道:“天冷,别着凉了。”
谢怜双颊烫,低下头去,伸手接过袍子披在身上,低语道:“谢谢三少爷。”
她因为脸上胎记的原因,在谢家的处境和遭遇比许道云好不了多少,也根本没体会过被人关切是什么滋味。虽然到现在还是对自己如今的身份一头雾水,但这种被人关心和注意的感觉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好,不由得勾起嘴角,满心欢喜。
推开屋门,冷风夹着白雪扑面而来。
谢怜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许道云缩缩脖子,骂道:“该死的天气,怎么这么冷?”
二人走出碧亭院,天地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想来是下了一整夜的雪,一觉醒来,这雪竟将偌大一座许府都染成了白色。
来到许府靠西的院墙下,许道云先警惕的左右观察一番,然后掩着嘴学起斑鸠的叫声,竟有六七分相似。
谢怜摸不着头脑,却见院墙那头抛来一条麻绳,每隔一尺绑着一个绳结,看起来很结实。
许道云小声问道:“系紧了吗?”
“系紧啦,三少爷当心点儿。”院墙那头传来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声音。
“放心。”许道云咧嘴一笑,双手握住麻绳,脚掌蹬踩在滑不溜秋的院墙上,双臂力,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九尺高的院墙,动作熟练迅捷,显然不是第一回干这种勾当了。
谢怜立在原地,手足无措道:“那我怎么办呀?”
她身娇体柔,又没学过武,不可能有许道云这么大的力气,根本没法儿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墙头。
许道云道:“你把绳结从腰侧绕过腋下绑紧,我把你拉上来。”
谢怜担忧道:“可以吗?”
“放心吧,不会摔着你的。”
谢怜一咬牙,将麻绳捆在自己身上,两只手紧握住绳子,说道:“好了。”
许道云站在院墙上使劲拉动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