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是被诬陷的,”贺西洲说,“背后应该是个叫傅凯的在搞鬼,他初中在s市培正上的学,你帮我查查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他爸是s市什么厅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我妈帮忙看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贪污受贿的大案。”
贺平秋“臭小子你使唤你爹妈使唤的很溜啊”
“爸,拜托了,”贺西洲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贺平秋沉默了一瞬。
没人比他清楚自家这个儿子有多独立,无论是上学还是进娱乐圈打拼,从没主动求过家里关系帮助。还记得贺西洲十几岁时参加了一档音乐节目,因为没听那位“音乐大牛”的指点,在网上被人喷了一个多月,名声都快臭出圈了,也没和家里提一个字。贺平秋本来也想借这事给贺西洲敲个警钟,让他性子收敛点,学会在公众面前谨言慎行,但最后还是自己先不忍心了,让人掀了那个“大牛”的老底,舆论这才开始反转。
贺西洲真正主动开口让自己帮忙,这是第二次。至于第一次
贺平秋“热搜里那个叶盈,就是你前段时间说的被欺负的那个小同学吧”
前不久贺西洲刚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搞定欣悦娱乐,让一个叫赵利昂的学员退赛。
贺平秋当时道“你当你爹是霸道总裁啊,说让谁凉谁就凉”
“别谦虚,你肯定有办法。”贺西洲说,“那赵利昂不是好东西,私生活混乱。他背后有欣悦娱乐撑着,导演也不好直接让他退赛,你帮帮忙。”
贺平秋更纳闷了“人家私生活混乱管你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么热心肠”
贺西洲直言“他欺负我同学。”
贺平秋当时就想,是什么样的同学,值得他儿子破天荒的给他打这么一个电话。
面对他爸的疑问,贺西洲坦然回答“是一个人。”
“行吧。看在你这个狗脾气也能交到朋友的份上。”贺平秋答应了,想起什么又嘱咐了一句,“对了,等节目录完邀请你那个同学回家来玩吧,我和你妈也见见。”
贺西洲一直带着怒气和寒意的眉眼听到这句话才终于微微松动了,露出一点笑意答“好。”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导演,贺西洲牵起叶盈的手“我先带他回宿舍。处理结果出来了和我说一声。”
导演点头,随即慈眉善目的拍了拍叶盈的肩“小叶啊,调整调整心态好好休息,不要被这件事影响。成名路上就是得面对各种各样的坎儿,只要跨过去了,就是通天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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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洲一直把叶盈牵回了宿舍。
时间不过晚上七点,其他人都在练习室,贺西洲打开宿舍灯,转身看叶盈,眉心依旧是蹙着的。
叶盈的状态倒是一直很平静,还能向他露出笑容安慰他“贺哥,别担心,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真的没事儿。”
贺西洲没理会他这句“没事”。
从出见面开始,男生身上那些淡淡的矛盾感,终于全部有了解释。
明明各方面都那么完美优秀,却总是不时流露出微微的不自信甚至自卑;明明站在哪里都应该是人群绝对的瞩目点,却总是下意识将自己藏在角落,淡化所有的存在感;明明性格温柔细心,人见人爱,周身却总是带着一种淡漠的距离感,像竖着一层透明的隔膜,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
怎么可能“没事”
那长久的恶意和孤立,已经如缓的毒素浸透到了少年的骨子里,让他无论表面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内心都是一片寸草不生焦黑贫瘠的荒原。
贺西洲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少年在初舞台唱的那歌,所有人包括他都深深为之惊艳,导师也称赞他“唱商高”,说他能够和故事里的人物共情。
少年确实在共情,因为他就是另一个阿莹孤独,封闭,自卑,或许连他自己都没现,他在心底深处一直渴望能有一双手,将他拉出沉默无声的深渊。
贺西洲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将叶盈用力抱住了。
叶盈的下巴撞在男生的肩膀上,胸膛和对方紧紧相贴在一起。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在一点一点收紧,似乎想通过这样深刻到霸道的力度,将所有温暖和热量毫不保留的传递给他。
叶盈微微睁大眼睛“贺”
“可惜我初中是在北方上的。如果当时我能和你一个学校多好”贺西洲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男生后脑柔软的头,低声在耳畔告诉他,“像傅凯那样的,我一个能打仨。咱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去玩,一起打架,被逮住的话还可以一起罚站。我学习不好,你还可以给我补习,上学放学去哪里咱们俩都一起,什么时候不会落下你一个人。”
叶盈的眼眶迅变红了,维持了那么久的平静像玻璃般彻底打碎。他咬牙咽下差点冲出喉咙的哽咽声,低头把脸埋在了贺西洲的肩膀上。
像一只伤痕累累、无处停歇的鸟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巢。
贺西洲用力揉着他的头,感受着肩头湿润的温热,将他更紧的抱在怀里,嗓音微哑“对不起啊,那时候不能和你一起。”
“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辈子,永永远远地护着你。&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