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的雪原要比极北的雪原薄,然而冬地还在下着大雪,不知道这样日夜兼程,是不是个办法。&1t;p>
出了万冬城城门的时候,清弥还回头看了一眼,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再也不会回来了,至少严生塔,再也不会。&1t;p>
而无忧则紧紧的抓着秦愚的手,头上裹着毛绒头巾,她看着眼前的一片迷雾一般的路,心中充满了不安。&1t;p>
无忧抬头看着身侧的秦愚:“我们去哪?”&1t;p>
“你想去哪?”&1t;p>
“我不知道。”无忧的心,就好似这片迷雾,没有方向,没有着落。&1t;p>
秦愚眯了眯被刮的刺痛的眼睛,说:“那就先到大津吧。”他低下头,看着肩侧的无忧:“先去安全的地方。”秦愚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自己嘀咕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出去。”&1t;p>
他们迎着风雪继续往前走,眼界之中不见树木不见枝叶,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只是觉了一件事,看似冬地满目白雪,到处都无比荒凉,这度日如年的日子,却也到了冬地之外地域的冬天,立春尚远,长城南北皆是一片寒霜,根本就无处可藏,仿佛这条路越走越长,总是没有尽头。&1t;p>
“小悠……”秦愚拉了拉无忧,伸手把她头巾拉下来遮住面部:“小心刺伤了眼睛。”&1t;p>
看无忧遮盖好,秦愚又提醒其他人,可最容易被刺伤眼睛的人,是他自己。&1t;p>
从极北回来后,秦愚的眼睛就开始刺痛不已,如今已经猩红一片,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越来越模糊的视野,让他心里也开始害怕,他紧紧的抓着无忧的手,虽然他想要安抚住无忧紧张的内心,但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有多颤抖。&1t;p>
牧昀走在最前面,他最能辨别方向寻找道路,长城已经显身,这日不到傍晚,他们就可以离开冬地!&1t;p>
无忧其实也现了秦愚的异常,只是她没有说出来,秦愚没有提起,她也不会多问。&1t;p>
她走到了秦愚的前面,拉着他跟在牧昀和青君脚印后面,叮嘱清弥也一定跟紧自己。&1t;p>
“长城上似乎守卫很少!”牧昀朝秦愚喊话。&1t;p>
“西部战乱,可能去支援了。”秦愚一边回话,心里还在想,感觉得到这一战的惨烈,喀尔丹羽和穆苏湖都是狠辣的人,越多的人参与进去,就会有越多的人死亡。&1t;p>
无忧默不作声的看着远处,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她待在北蛮还是冬地,都会引起必然爆的战争,大津才是不害怕任何国度的地方,冬地有长城,大津还有他们的质子,北蛮是野蛮无为的莽夫国家,大津自古至今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过。&1t;p>
怎么能阻止战争呢?&1t;p>
只有让无忧去一个,能够制衡住他们的地方。&1t;p>
远处的风雪里,隐隐约约的站着一匹大马,无忧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等他们走近了,耳边传来驼铃的声音,定睛一看,那马背上挂着一只驼铃。&1t;p>
她穿着一身绵羊皮的白袄,长在肩后随风猎猎而动,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黑色的头纱下面如同箭镞一般,明亮又锋利。&1t;p>
“你们是什么人?”&1t;p>
她先开了口。牧昀则接话:“你又是什么人?”&1t;p>
秦愚侧耳听了一听,走到了几人前面,和这个女人对话,试探她的来历:“你是北蛮来的?如何穿过的战场?”&1t;p>
女人笑了笑,言:“我不是北蛮人,也不是冬地的龙。”&1t;p>
听到这里,秦愚心里才笃定了猜测。&1t;p>
这是无涯大6上的游猎人,他们行无居所,生无定计,没有籍贯家国,活着只是为了活着。&1t;p>
“你们要穿过长城……”女人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一个魅,一个家奴,一个丫头,一个瞎子,还有一个和尚。”&1t;p>
“看得出娘子也要穿过长城,可是有什么捷径?”青君听得出女人有意帮他们,就顺着话往下说了。&1t;p>
女人见青君这样说话,又有些迟疑起来,她望着秦愚的眼睛,半天才说:“我要去涂州见一个故友,他能治好你的眼睛。”&1t;p>
“你叫什么名字?”无忧终于说了句话。&1t;p>
“我单字一个漫。”说完话,漫就转身驾马走了。&1t;p>
漫,长路漫漫的漫。&1t;p>
“天上没有掉馅饼一说,她帮我们一定有别的目的,且先跟上去吧。”秦愚和几个人低语了两声,就追着漫的脚步去了。&1t;p>
他们一直来到了长城下的一处铁门下,铁门矮又小,据漫所说,这里是给急令官留的便捷通道。&1t;p>
就见她三下五除二,就别开了那把重锁,接着打开门,迎几个人都穿过来。&1t;p>
无忧拉着秦愚,小心的走出来,和他并排站在雪地里,望向前方。&1t;p>
从长城,到涂州,是更加漫长的雪原。&1t;p>
“到五十里亭就好了。”秦愚安慰无忧,让她的手停止战栗。&1t;p>
无忧只是点了点头,却无法控制自己。&1t;p>
“如今大津正值寒冬,眼前的山原,也是一片白雪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