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秦愚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秦垠。
“你这般纠结拉扯,而我却如海浪一般自由,随风而来,亦可随风而去。”秦垠的声音轻悄悄却回味茫茫。
秦愚无言以对,他自知秦垠说的对,他秦愚两袖空空,秦垠有的他都没有,又有什么可劝诫秦垠的?
“第二件呢?”
秦愚回过神,道:“我知道你的魅使,医术高,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一看我朋友。”秦愚看了一眼六娘,才说是那位比丘尼。
“苦海女就在五郎身边,为何不让她救?”
面对六娘的问题,秦愚没有回答。
秦垠点了点头,六娘也就答应了下来。
一直等到秦愚谢礼离开后,秦垠还看着门口那已经关紧的门。
“我在龙亭梦见,我漂在涛头之上,花开在我身上,鱼儿在我身侧遨游。
一直到你把我叫醒,我还以为我在沧海上,跟着浪涛肆无忌惮的流浪。”
六娘没有说话,听着秦垠讲述他的梦。
“没有这样快活过。苦海女和江山一样,是烫手山芋。”
不知道秦垠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秦愚。
回去路上,秦愚正好撞见了还在廊子上犹豫要走哪边的无忧,他歪了歪头,轻咳了一声,见无忧看见自己才说话:“你在这干嘛?”
“你去找阁主了?”
秦愚点了点头,又示意无忧回答他的问题。
“我……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能把自己转的找不到回去的路?”秦愚笑着牵着无忧的袖子,把她往她和寒竹的院子里带。
无忧原本赶不上秦愚的步子,可偏偏他忽然慢了下来,她知道秦愚用意等她,心底某处涌动的泉流又暗自冒气泡来。
她甩了甩头,叫自己清醒过来,才和秦愚说话:“你去找阁主,是不是说上京的事?”
“对。”秦愚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没有说决剑。”
无忧听到秦愚这样答,立刻言:“我不是在诈你……”说完话,无忧故意把袖子从秦愚手指间拉了出来,站在了拱门旁的灯下,不高兴的嘀咕:“就知道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秦愚看无忧伤神,只好对她解释:“我是叫你安心。”
无忧听到秦愚这话,才抬起头,望着秦愚:“你叫我安心?”
无忧的反问,却叫秦愚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
想了半天,秦愚才张嘴说话:“你觉得我会救你,在暴风川的时候,若你这样想,那这便是我给你的安心。”
而无忧看秦愚说话,心绪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于她而言,这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她没想到她的期盼真的能够成真,他二人真的能重逢。
“五郎。”
秦愚被无忧叫的一愣。
“你想这样做吗,从北到南从南到北。”
秦愚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若有来生,我要做磐石一动不动。但今生,恐怕只能做风中枯叶逐水漂零了。”
听到秦愚说起来生,无忧心中有些遗憾,脸上却没有声色变动:“五郎你知道吗,我是没有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