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
“阁主。”
“秦愚呢?”
“他还在茶楼。”
秦垠看着还在拆门槛的下人,想了半天才说:“晚宴叫五郎回来吃饭,让他见见小悠。”
六娘点了点头,听着耳边的雨声:“天有阴晴变化,传说乐川女使天空晴阳万里,而苦海女则能引来乌云密布。”
“你是说,此刻的苦海女心生悲凉?”
六娘没有回答,只是静心听雨:“六娘也想见一见,这个小悠。”
晚宴设在苦海楼阁正厅,无忧换上了人类的衣服,布料宛如蚕丝精缕,轻透贴身的衣服会让她既暖和又感觉不到负重,在房间的铜镜里看着自己,淡紫色的交领圆袖裙衬的她脸上有了气色,绣纹平整软和,不仅有了气色,甚至说贵气了起来。
就好像她也成了人,还是个贵人。
她局促的坐在桌案后面,望着眼前的珍馐美酒,想了半天还是感受不到它们的香气,是要吃到嘴里才会感觉到吗?
无忧像模像样的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被下人阻止了:“娘子,阁主与五郎还未到,您暂不可动筷。”无忧连忙点下头,放下筷子后乖乖跪坐好,等着秦垠来。
“小悠想吃可以提前吃的,我去迎一下五郎罢了。”
无忧抬起头,就看见秦垠在六娘的伞下,边说话,边进屋,而身边还跟着一位穿黑袍印墨竹画的男人,他也匿在伞下,由一位青衣女子为他打伞。
等伞被收走时,男子面孔露出,英眉飒宇,两目清明,高挑的身姿与飘逸的长映衬好似一个神明,还随风荡漾的广袖正如神明身边的祥云。
无忧看别人都驻足弯腰行礼,自己也站起身来问好。
三人再次入席之后,才听到秦垠介绍这个五郎。
“这是旧阁主秦愚,家里排行老五,我们爱叫他五郎。”
“你是几郎?”
秦垠笑了笑,道:“我是四郎。”
无忧点了点头,又看向秦愚那张平静无云的脸。
他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不看,只看着筷子,看着酒杯,或者是堂外的雨。
“五郎没有字吗?”无忧想了想,问。
秦愚听到无忧叫自己,就答:“未弱冠,未取字。”
“五郎回到家就是生辰了,到时候就取字。”
秦垠说罢,又道:“五郎,这就是我在街上遇见的朋友,她叫小悠,来自……”
“我来自海边,要往无涯大6去。”
秦愚听到无忧的话,突然抬起了眼睛,盯着无忧看半天,才说:“这身衣服,不太衬你。”
无忧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接着又点头:“对,我还是喜欢穿自己衣服。”
秦垠一直看着无忧,浅浅的笑意掩盖他目光中的缕缕思绪。
而秦愚也感受得到秦垠的目光,他看了一眼秦垠,则继续低头喝酒了。
“五郎何时走?”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