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昭笑着弄乱她梳得很整齐的两鬓碎,“我怕你把对方状师打得起不来。”
蒋熙禾得意地笑。
所以此刻蒋熙禾放下一颗心,看向郭福民,眼神安抚他不必担心,这种即将上战场的感觉让蒋熙禾隐隐亢奋。
辰时,穆怀仁走上公堂。
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厉声低吼,“威武······”
郭福民与林氏母子被这庄严的场面震慑住,同时低下头。
穆怀仁例行公事问完双方身份,意味深长地看向张礼,又微笑着看向蒋熙禾,温和道,“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你们说说吧,都有什么证据指证对方呢?”
张礼上前一步,昂着头,深深瞥了一眼蒋熙禾道,“穆大人,郭福民与林巧娘感情破裂,郭福民想休妻,可是林巧娘不同意,所以郭福民怀恨在心,杀死林巧娘并将尸体投入清水河。”
穆怀仁哦了一声,面色一沉,“可有证据?”
张礼从容答道,“人证物证都有。”
人证上堂,蒋熙禾微微眯起眼。
这两日她走访郭福民邻居,见过的人蒋熙禾心里都有数,这个妇人她没见过,这般想了,蒋熙禾走到妇人身前,吓得妇人不经意后退一步。
蒋熙禾笑道,“你莫怕,公堂上容不得撒谎,穆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妇人匆忙跪下,誓道,“民妇不敢说慌。”
穆怀仁点点头,“那你说说,你叫什么,住在哪里?关于林巧娘的案子,你知道什么?”
妇人如实回答,当她说到住在林家隔壁时,蒋熙禾不免笑了,怪不得她在郭福民家走访时没见过这个人。
只听妇人道,“差不多一个月前,巧娘回娘家,我亲耳听到夜里她哭了,第二日我问林家嫂子,才知道原来郭家想纳妾,巧娘伤心,这才哭。”
妇人说完,眼睛偷偷看向林母。
穆怀仁略有所思,蒋熙禾举起手,“穆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穆怀仁示意她问话,蒋熙禾蹲下身,让妇人抬起头,直视妇人的眼睛,问道,“你说夜里听到林巧娘哭泣?”
妇人假装镇定,不敢与蒋熙禾对视,迅移开目光,“是的。”
蒋熙禾问,“你听过几次?林巧娘哭了几晚?每次哭了多久?你又是何时去林家打听这些事?”
妇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急忙解释,“也是巧得很,我第二日正巧在家门口遇到林嫂子,这才顺口一问,林嫂子告诉我郭福民想休妻,她们不同意,还说郭福民是个狼心狗肺,平日里还打骂巧娘。”
蒋熙禾点点头,“你可知林巧娘回娘家待了几日?”
这个问题妇人知道答案,肯定回答,“三日。”
蒋熙禾嘴角弯弯,笑了笑站起身,“穆大人,这妇人撒谎扰乱公堂,请大人责罚二十大板。”
妇人叫屈,“大老爷明鉴,民妇没撒谎,说的都是实情啊。”
蒋熙禾收拢笑容厉声道,“穆大人,这妇人属实刁钻,她的供词漏洞百出,其一,郭福民送林巧娘回娘家第一晚并未离开,试问这样的夜里林巧娘敢不敢哭泣?其二,关于郭福民打骂林巧娘纯属诬陷,林巧娘身上无一处瘀伤,手脚保养皆好,我走访了郭家邻居,现在请大人命我的证人上堂。”
妇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蒋熙禾掷地有声,温柔中透着坚毅,裴之昭看得眼底有光,林氏母子对视一眼,心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