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神气地率先走出里间。
越庭欲的神色淡漠,他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跟了出去。
两人在外间的案牍边相对而坐,但因这案牍并不宽大,所以面对面也就不足一臂距离。
严谨些说,不足君岁宁的一臂距离。
“你在看什么书?”君岁宁坐下时,便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越庭欲将放置在案牍上,方才看了许久的书递给了她,随后自己又去书架上拿了一本。
手中忽然多了一本《孙子兵法》的君岁宁:“……”我只是问问。
待越庭欲重新落座,君岁宁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他,幽幽问道:“九千岁昨夜睡得可好?”
“一般。”越庭欲是认真的。
“所以,敖承杀人的事就这样算了?连杀人动机都不用问问吗?”君岁宁转移话题那叫一个快。
实则前头的两句问候,真的只是问候罢了。
今日敖承之事才是她的正题。
“敖太师昨夜看见了断臂的长孙,便知事情始末,今日是来请罪的,但敖承失血过多,遂不便来,他只说敖承是因压力太大犯错,自愿辞官回乡。”越庭欲一手翻着书,目光流连在文字上,一边陈述着经过。
白纸黑字之上,忽地出现一双白软的手背。
他无声地叹了叹,无奈地抬起头。
岁宁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愠怒和诧异,“压力大?”
她的眼中仿佛写着——你在开玩笑吗?他在开玩笑吗?
“沉住气。”察觉到她下一秒可能就要恼怒了,越庭欲沉静地提醒道。
君岁宁当真是无语极了。
敖承家境显赫,虽被家族寄予厚望,但也不至于压力大到要杀人吧?
杀人魔,难怪要被人冠上魔字。
里间的脚步声响起,君岁宁撇头,正好看见父皇稳步走出。
“你们留在这,朕透透气。”
顺元帝走了,这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一块免死金牌就抵消了……”君岁宁不满,甚至透着讥讽地道,“不可笑吗?”
越庭欲沉默了片刻,才在她的注视下说道:“公主以为,只是因为免死金牌吗?”
听他此言,还有反转,再想起刚才敖太师的脸色,显然不只是少了一块金牌那么简单。
“你别卖关子。”岁宁皱眉。
“这些年敖家在朝中根基太深,借着敖承之事,他愿意举家搬回祖地,断绝所有朝中势力,并上交龙吟卫兵权,敖太师曾为陛下的武学老师,与陛下有师徒之情义,陛下不愿主动要回兵权,但可趁此机会收回。”
越庭欲面不改色,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
君岁宁联想起,前世敖家也是在近段时间便会举家搬迁回祖地,当时她还不明白,这般显赫的家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