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越庭欲玄衣外披了件黑色薄绒披风,还透着早春的几分寒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沉睡的少女。
她睡着的样子恬静乖巧,那嘴角微微翘起,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多看一眼,越庭欲便觉得不对劲,伸手探了探她微红色的额头……竟是热了。
……
君岁宁半梦半醒之时,只觉得有什么压着眼睛,浑身好似泡在火罐里热得厉害。
悠悠转醒之时,她伸手拿掉头上的湿毛巾,落下的手臂毫无力气,她生病了,而房内并无其他人。
正在她失落之时,那老门板“吱嘎”一声被推开,只见她梦中那人捧着一只瓷碗,朝她走来,语气生硬地命令道:“把药喝了。”
君岁宁接过瓷碗,憋着气,一鼓脑地将中药灌了下去,随后将碗递回,忍着苦意,露出甜甜的笑,“我喝完了!”
越庭欲低垂着目光看着床榻上的她,声音低沉,不辨喜怒,“等我有何事。”
明明是个问句,偏是陈述的语气,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她没什么事。
可君岁宁要接近他,又怎会承认自己没事呢,神色一转,便呢喃道:“今辰遇刺我受伤了!那刺客的事,我要亲自与你交代才放心。”
“受伤了?”清冽的声音犹如水滴敲玉石,清冷中还叫岁宁听出几分欲色。
顶着他那压迫性的目光,岁宁微微点了点头,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呵,”只听他嗤笑一声,随后又幽幽道,“看看,哪里受伤了。”
……
“我热了。”君岁宁本是想惹他怜惜,不是都说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吗?可他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她只好转移话题。
越庭欲敛去唇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也不再追问她的伤口在何处,他瞥了眼窗外变暗的天色,抿唇道:“宫门落锁,公主殿下得委屈一夜了。”
“你呢。”
“……隔壁。”语毕,便不留一个眼神,转身离去了。
君岁宁的额头仍是昏沉,还逐渐有些疼痛之感,很快便迷迷糊糊再度睡去。
然而,万籁俱寂的夜中,也不知是几更天了,一道凄厉的叫喊打破宁静——
“啊!啊!啊!”
如刀割般撕裂着的叫声不绝于耳。
岁宁从睡梦中惊醒,她的心跳加,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唯有那一声声惨叫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仿佛一闭上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前世自己被杀的模糊血色,脖颈来的疼痛卷土重来!
她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着那源源不断的惨叫声,她便感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身旁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存在,在她的身边久久徘徊不去。
恐惧让她逐渐崩溃,她急忙起身,也顾不得穿鞋,下了床寻着记忆中的方位找出路,却屡屡撞上摆放的物件,瓷器倒地出刺耳的碎裂声。
“啊——”君岁宁好像踩到了瓷片,脚心传来的疼痛倒是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可以确定,那惨叫是外边传进来的,此起彼伏的叫声扰得人精神崩溃!
屋外